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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少主的斥责,他无言以对,行刺失手是事实,他无法辩驳,对于那莫名偏斜的杀招,他自己都想不明白,又怎么能对少主解释清楚,更何况,还解释什么?失败就是失败,事后再说什么,也是毫无意义。
干涩的唇只是翕合了一下,又紧紧抿起,复垂头咬牙道:“是,是属下无能,请少主子严惩不怠。”说完频频叩首谢罪。
坐于上方的檀紫衣面无表情的睨视着他,似在审度什么,寒星般的眼睛浸着层冷霜,离弦,是当年为配合他的任务,从数百名身手不凡的血卫中挑选而出,接受过非常人可承受的残酷修业,无论是从武艺还是从心理承受能力来说,都是他人难及的出色,这么多年的谋权夺势,排异摒阻,为他倾力而为,确实是他不可多得的得力助臂。
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失手过,总能完美完成他下达的暗杀任务,此次,却第一次失手,必是有原因,他不说,怕是这原因是他自己也摸不清的。
连城侯,他到底做了什么?眼睛微敛,不由捏紧了拳。
半晌,怒气渐平,往昔的冷静逐渐回驻,他轻声道:“离弦,本相知道你的本事,若不是非常原因,你绝无失手的可能,你不说,也必是因为你自己也不能明白这原因,此次下手对象非同一般,你输与他,不算意外,本相也不再深究,你下去吧,先回去好好养伤。”
离弦默默的跪礼:“是,谢少主子不罪之恩,属下告退了。”勉力站起,身形迟缓的退出。
缓缓的理平垂在椅边的绶带,漫不经心的置好腰间的挂玉金钩,他只是通过这没有目的的动作,来逐渐平缓自己的心绪。
失策了,他到底是急进了点,居然会被楚玉在山上的那番话激得失去平静,失策的派遣离弦行刺,太草率了啊。
蹙眉,锁额微懊,他怎么会这样的冲动?真是鬼使神差,怎么会在那一刻失去一贯的冷静审慎?
皱着眉,盯着房角的铜嵌绿松石的雀形座灯,抻手端起桌上的茶杯,心不在焉的掀盖拨茶,举杯,正要喝,忽的回过神来,停住所有动作,收回视线望着唇边咫尺的茶杯。
刚平复的心绪,突有一缕烦躁又起,在心房恣意肆虐,让他抓不住,稳不下,乱了他一地凌凌碎碎的情绪。
眼仁骤地收缩,猛地举起杯,就要往地上砸去,又蓦地止住,眼波闪动,他神情复杂难辨,缓缓放下手,看着杯中清透碧黄的茶水,摇曳心绪,想要舍弃,亦早已经决定舍弃,怎的又如此彷徨徘徊,守念牵忆,不舍,舍不下,却是今天的一步错招的孽因。轻喟一声,举杯慢慢饮茶,茶带着参香微苦,盈绕口中,浸进心头,微惘渐起,那女子,若这茶,淡雅有香,不媚于俗,蕴着慢沁他人内心的芳韵,气度清泽。
这一切,起变,似乎是因她,似乎又不是因她,怎能分辨,他也不愿去辨,每每想起她,已是惝茫莫名,哪还能去分辨什么?
二十六 花凋零
当听到庆玄宣读圣旨时,得恩允免跪接旨,在宫女搀扶下垂首敛袖揖福礼的檀霓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庆玄赐赏走后,坐在小榻上发了许久的呆,她依然还是没有回过神来。
身边的宫女们也知道这次的赏赐不比平常,意义非凡,个个都喜笑颜开的在议论着,向贵妃主子道贺恭喜,自己的主子要是能够母仪天下,成为统六宫之主,她们做为身边伺候的人,亦都可以立即身价百倍,与其他宫人再难同论,富贵俯手可来,这样的地位提高,怎不叫她们心花怒放。
身边的喧闹并没有进入她的耳中,细长的指甲不由自主拽紧榻上的苏绣软枕的穗缀边,神情茫茫恍恍的看着贡在香枝木精雕飞角花架上的花,浓红的花瓣,颜色红得像要从花瓣上滴落,又莹透得象会流动般的旖旎靡丽,复复层层的花瓣,每一层中,都有一瓣,极其准确的在同一个方向有一道细细的浅绿色,犹如人为的以笔蘸绿色颜料在花上画了一道绿痕,整整齐齐的划过半朵花,宛然美人额上精心描绘的花钿,又似碧色玉簪一根,横过红颜云鬓,美得让人心神摇曳,果然不愧天下第一名花之誉!其形,如簪,是以得名——碧簪海棠。
终于要来了吗?她这么多年来,与弟弟一起费尽心机营求谋划的目标,终于要来了吗?
碧簪海棠,是当年正德帝御驾亲征南疆时,南方庐羌族头人贡奉上的奇花,珍贵无比,据说天下只此一株孤品。
正德帝见之大喜,爱不释手,对其花的美丽绝伦“啧啧”称赞,立即以快马遣专人护送回九京送于神武皇后,向来少于享乐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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