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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人所有窥探的黑洞,深不见底。
他衣上淡色银纹绣泛着冰冷的光泽,透着漠然于世的孤绝,傲睨众生的冷酷,是天家尊权者的残忍映照。心不能控制的恐悸,这些人,心思怎的可怕,一个个都那么的诡异难测,难窥端倪,谋算夺断,勾心斗角,都是这样的谈笑儿戏般,她的心思,在他们面前,真是苍白幼稚得很!
她算计不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她只是为牵制楚玉而存在的脆弱存在,只要楚玉有一天不再顾及她,她,连死都无灰烬可剩!
想不到,她的生命竟会有依附在他人一念间的可悲时候。
悲凄的垂下头,她无语,什么也说不出来,刚还机言巧辩,在残酷的现实面前,变成种嘲讽。再次明白,太弱,你就连为自己辩驳的权利也没有,没有力量,就连活下去也要靠他人恩泽,生命,顿时成了没有价值,由不得你可笑又可悲的自怜自惜,一切枉然。
果然聪明!正德帝浮上抹讥诮的笑,一点即通,想来,她以后会为了保全自己的性命全力以赴,用尽心谋,也会为了活下去,放开所有的怜悯和心软。这,正是他想要的,他要利用,就要那工具极尽所用,毫无保留。
带有软韧的刃,终有一天会弯折反伤握它的手。
转身走到一株金桂下,凝视落了一地的细密桂子,残骸渐化泥,香不散,冉冉浓香腾,熏得袍角重,仰头,低垂的桂树,叶在月下泛着冷光,在浓影中随风闪动,抬手折下一束桂花,将那细小米粒般的花捻在指间。
“太子多次上谏请求,望朕开恩,准你回府与母团聚。”捻着花闻,半垂眼睑漫不经心的道。
太子?脑海中浮现张异常苍白的脸,白得近乎透明,清冷蕴魅如梅,素索疏离的模样,寒江冷月般的眼,却美仑美奂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为什么?他为什么要为了素昧平生的她求情?何况,她还曾险累他遭废黜丢失性命,而且他似乎与正德帝互有憎恶,当日他可是倔强硬气得宁可死也不肯向正德帝屈服告罪的,为什么他会不计嫌隙的甘于为她放下颜面去求正德帝?
她决不会幼稚的以为,这是太子宅心仁厚,心怀慈悲的举动,其中必有蹊跷,只是,她猜不透。
“朕看得到的,朕的儿子又怎会看不到?他若是懵浑到那个地步,纵然朕为他。。。。。。也是枉然,恐也是难以。。。。。。”正德帝眼色复杂的喃呢低语,自言自省,心情真是莫名的交集。
许多东西,他可以去弥补争取,但对于太子,却是。。。。。。说来说去,终还是他一错再错,误了国,藏了祸,危害了轩辕氏列祖列宗用血汗打下的天下,他只能尽力补救,只是。。。。。。只是让阿嫣失了性命,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即便他身为九五至尊,在老天面前,亦是难逃被任意拨弄的命运,天果无情,于天,众生皆是尘泥,不过尔尔。
小茵没有听清正德帝的喃喃自语,自顾在冥费思苦想,实在是摸不清太子为她求情的理由。正德帝冷漠的捏碎指上桂花,指尖微潮,弥漫着夹带青涩气味的桂香,花死去的气味,犹如人在浮生绝望挣扎的气息。
回转身他面无表情的望着小茵,声音冷然:“我已经准了太子的请求,允你明日离开,与母团聚,可是你到底是曾祸及连累过太子,虽无直接的罪责,但终是孽业重,损天家朝贵福泽,对于你,太子恩慈厚泽,既然太子于你有恩情,朕命你带发出家,持业修行,为太子祈福消己祸身孽债。”略停下,他表情愈加深晦:“朕赐你修行法号——太宣,准你在‘曜翥宫’辟一室为消业祈福静居,与母相聚,三日后递碟入宫,由国师亲自加持赋法器,准,不予记宫册,不予内务府登名,脱宫列籍,朕望你,为太子,诚心而为。”
最后的话,一字一句,虽轻,却是万钧之重,森冷,有警告,有威赫,意味深长的幽晦不明。
小茵震惊不已,稍一迟疑,顺从的低下头跪礼:“谢皇上恩赐,奴婢谨记。”
太出乎意料了,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个帝王走的是这么步棋,他的心机深沉莫测,将她放到太子身边,为了什么?谋的是什么?不予记宫册,不予内务府登名,脱宫列籍,等同宫中没有她这个人,在以后的史记上,也不会有任何记录她的一笔一字,她以后在宫中的所有行事,如同子虚乌有。正德帝算的是什么机关,她真的猜不到,有些东西在心中闪过,太快,她来不及抓住。到如今,进退由不得她,她的意愿不被予以考虑,身不由己,惟能从命,只有见机行事,以变应变,总会让她抓住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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