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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时比预想中的更顺,年华暗暗定下了心神,传令继续前进。八千白虎、骑覆低了白色斗篷,借着浓雾的掩护,再一次无声潜行,接近前锋营。
白虎、骑再度停下来时,以年华为首的先锋军离前锋营的哨口已不过两百米。在塔楼值夜的哨兵,没有察觉任何异样。
年华侧耳倾听,风声中隐约传来胡笳声,筚篥声,歌谣声,饮酒声,哭笑声,但是却没有她期待的声音。
年华传令众军,“暂时原地等候。”
上官武第一次上战场,心里十分紧张,害怕,他的身体忍不住发抖,嘴唇煞白。他本来在京畿营做校尉,但是他立志征战沙场,获得军功,自愿随年华出征。
年华和上官武相隔很近,发现他情绪不宁,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要害怕,就当这是一场狩猎,猎人怎能害怕猎物?”
得到年华的抚慰,上官武的心情平复了不少。在王师的将士心目中,这个出身天极将门,一剑击败摩羯勇士,一战守住临羡关,收复十二城的女主将,就是战神一般的存在。她的言语,也格外有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上官武低声却坚定地道:“末将不怕。”
年华赞许地笑了。她明眸皓齿,绀发如沐,白雾缥缈中,她的笑容似一朵优昙在雪中盛开,美丽得有如幻觉。
上官武一时看得怔住,回过神来时,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低声问年华:“年主将,此时尚未有信号传来,巴布从将和乌雅武卫会不会失手了?”
年华望着前锋营的篝火,沉声道:“不会,我相信他二人的身手。”
前锋营中,靠近孤鹤山的地方,有几只稍旧的大营帐。傍晚扣押的商队,一共百来人,就被越军捆了扔在这几只营帐中,准备明日随酒一起送入孤鹤谷,交给大将军处置。
今日是奉元节,俘虏又只是一群商民,所以被派来看守的士兵并不多。值夜的士兵呵欠连连,昏昏欲睡,丝毫没有察觉雾气缥缈中,一道道白色身影正从关押俘虏的营帐中闪出。
一名士兵的呵欠刚打了一半,突然觉得脖子上一凉,一热,鲜血四溅中,这个呵欠就已经永远打不完了。
白影所过之处,守卫的士兵一个个倒下,迅速而无声。
解决完俘虏营帐附近的守卫,巴布、乌雅等一干商人装扮,披着白色连头斗篷的白虎、骑将士,聚首在了一起。
巴布道:“已是子时,年主将大概已经抵达营外。我们现在必须立刻摧毁八面战鼓,以防进攻时敌人发出警讯,向山上和山谷中的大军报警求援。乌雅,你抬头在看什么?”
乌雅本在观望半里外的孤鹤山,闻言回过头来,担心地道:“虽然浓雾可以遮住视力,但是却遮不住声音,山上的守兵真的不会发现山脚下的变动吗?”
巴布道:“今夜刮的是西风,这里是下风向,只要不擂战鼓,山上的守卫就不会发现。”
乌雅吐舌,覆下风帽,“那,事不宜迟,我们快去破坏战鼓吧!”
前锋营的战鼓数量,位置,之前早有暗探摸清,巴布、乌雅等人出发前就已铭记在心。众人立刻分为八组,准备行动。
巴布嘱咐道:“年主将吩咐,留下接近谷口的那面战鼓。大家任务完成后,就在那面战鼓下集合。注意,行动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是。”众人领命,覆上风帽,在浓雾中隐身而去。
子时一刻,前锋营中,传出一串清越悠长的笛音。笛音虽然十分响亮,但混合在胡笳,筚篥声中,也不是太突兀。
年华听到笛音,嘴角浮出一抹笑意,巴布、乌雅已经得手了!但随即,她的神色渐渐变得严肃,眼中亦缓缓沉淀下决绝的杀意。
年华取下朱笛,置于唇边,亦吹出一串清音。清音破雾而起,萦绕在旷野上空,分外清绝。
八千白虎、骑闻笛声而动,潮水般涌向前锋营,士兵们手中的刀,剑,长戟尽现,月下寒光照铁衣,但脚步仍是无声。
长草凄迷,白雾缭绕,紫塞上的风声呜咽如哭。
一场猝不及防的血战,突如其来,拉开序幕。
一支白色的幽灵军队,从天而将,无声无息。
刀光剑影被白雾隐去,痛哭哀嚎被风声吹散,正沉浸在怀乡幽情中的越军眼中还带着酒意,手中还拿着胡笳,就已被披坚执锐的夜袭者杀死,鲜血四溅,染红了营帐……
一场血杀,从开始到结束,只用了半个时辰,顺利得不可思议。前锋营中,尸横狼藉,孤鹤山上的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