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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壮年士兵站出来,道:“我等投身军营,自当精忠报国,抛头颅,洒热血,哪能畏死退缩?!我愿意出战!”
一名年迈的百夫长站出来,道:“敌寇当前,何以家为?这是我的家书,请在我战死之后,代为转交我的妻儿。”
阳光从乌云的缝隙中洒下,照射在屹立如磐石的士兵阵队中,虽然士兵们老幼不齐,身形单薄,但地上投下的人影却坚如山岳,风吹不动。
一阵沙风吹过,兵阵中响起了排山倒海的呼声,铿锵有力,气势万钧:“退摩羯,卫梦华!退越国,卫天子!退摩羯,卫梦华!退越国,卫天子……”
望着一张张刚毅坚韧的容颜,看着一双双明亮热烈的眼睛,听着一声声发自内心的,保卫山河的誓言,站在杨士仪身旁的年华心中翻涌着强烈的情绪,眼角渐渐湿润……
杨士仪打破了沉默,小声道:“如果临羡关被攻破,在天狼骑铁蹄下丧命的,何止几万人字兵……”
刘延昭沉默半晌,也忍不住开口,“天、地兵必须留下来牵制强悍的摩羯人,不能白白去送死。”
高猛叹了一口气,再次望向年华,“使敌人无法动弹之后,应该还需要一些东西来彻底摧毁敌人吧?”
年华迎上高猛的目光,缓缓道:“镜,箭。”
残阳下,红石筑成的古城墙,像是泼了血般凄艳。
年华倚在城墙上吹笛,一曲《霜天晓角》,几许凄怆苍凉。玉笛是临行前宁湛所赠,睹物思人,又添了几许怅然。
忽然听见沉重的脚步声、铠甲的摩擦声渐近,年华侧头,看见了须发皆白的老将正向她走来。年华收了玉笛,恭敬地道:“高将军。”
高猛点点头,与年华并立在女墙前,望着临羡关前一马平川的疆场,疆场上的沙石,是鲜血的颜色。
“你的笛声很悲伤。”高猛道。
“必须这么做,我很难过。”年华道。她指的是之前议定的作战计划。
高猛道:“作为一名武将,仁慈是最{炫}残{书}酷{网} 的品质,妇人之仁的结果,通常是牺牲更多。”
年华抚上城墙,“我师父常说,世界上没有不流血的战争,身为武将的最大仁慈,就是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胜利。”
“没错,”高猛笑了,眼角皱纹横生,“所以,丫头,你不要想得太多,拿出作为武将的气魄来,你的路还很漫长。”
年华微笑,点头。她瞥见高猛手上的檀木佛珠,“高将军,你信佛?”
“起初,只是想为战场上的亡魂超度,”一生浴血沙场的老将平静地道,眼神清明而空净:“后来,生死看得多了,就开始相信轮回,相信因果了。丫头,你不信佛吗?”
“命有修罗劫,怎闻般若偈?”年华笑了:“我不信佛。”
高猛叹笑,不语。
西天霞光万丈,瑰丽如画,高猛喃喃道:“明天,会是一个好天气。”
年华点头:“是啊,会是一个大晴天。”
次日正午,高城倚山,旌旗蔽日,王师和天狼骑、摩羯军在临羡关前开战。
临羡关内的守将主动出击,还是高猛亲自领兵,这令天狼骑的主帅郭况吃了一惊。探听到对方出动了两万人,他急忙率领两万天狼骑出营迎战。
郭况斜睨双目,望向王师战阵中须发皆白的老将,冷笑:“高猛老匹夫,你既知不敌我天狼骑,就该早早地开城献关,何必带一群老弱残兵前来送死?”
高猛稳如泰山地坐在马上,并不搭理郭况的挑衅和侮辱,他对身边的杨士仪使了一个眼色。
杨士仪出列,向天狼骑叫战。天狼骑中,一名身着青盔的武将出列,与杨士仪在两军阵前开战。双方战了近百回合,不分胜负。烈日逐渐偏斜,已是午时三刻。杨士仪回马挺枪,刺死了那名天狼骑武将,打马回到了队中。
郭况见初战就挫了锐气,折了一名将领,不禁勃然大怒。两万天狼骑亦是蠢蠢欲动,金戈铁甲摩擦之声不绝。
高猛回头望了一眼临羡关,高耸的城楼上龙旗猎猎,正中的女墙上一抹炫光闪现,微刺人目。
时机已到!三声战鼓擂起,旌旗猎猎迎风。高猛打马上前,方天长戟斜指天空,朗声道:“准备开战,不破天狼骑,誓不回关!”
“冲!”一声怒吼穿霄裂云,直上九天。两万人字兵齐齐出动,马蹄声滚滚如雷。
郭况见状,微微睨目,抬手做了一个手势。一长一短两声兽角响彻云际,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