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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着起来,冒死上书总督府,要求代夫受刑。总督府感其诚心苦意,又查证钱谦益确无乱上之举,便将他放了出来。经历了四十天牢狱之苦的钱谦益无惊无险地度过了劫难,更加看破了尘世,对柳如是也更加敬重了。_宁静的生活又过了十余年,钱谦益八十三岁那年病殁于杭州。丈夫死后。四十七岁的柳如是受到钱氏家族的排斥,为了家产之事,那些人与她纠缠不休。丈夫去了,她失去了依靠,也失去了生活的希望,就在当年,她用三尺白绫,结束了自己风风雨雨的一生,追随钱谦益于九泉之下。
顾横波眉眼倾进士
秦淮河畔争奇斗妍的名妓,无疑都是绝色透顶的大美人,可这美就备有各的特色,正如五彩缤纷的各色花儿,开起来各有各的韵致。眉楼里顾横波的美,最叫绝的就在那眉眼儿,那眼睛,真是秋火盈盈,似乎晃动一下都会满得漾了出来,男人们一看到她的眼睛,魂便给勾住了,恨不得自己变成个灰尘砂粒什么的蹦进去,淹死在那柔柔的波里,才叫过瘾呢!那眼上的峨眉呢?光用“如远山含黛”之类的词来形容是远远不够的,别人都说眼睛去说话,顾横波何只如此,那两抹柳叶目上下舞动起来,也足以传情达意呢!因为有了这么出色的眉眼,其它的什么面如桃花、髻如乌云、腰似弱柳等,就显得不怎么重要了。也正因了这诱人的眉眼儿,才使得年轻才俊的进士龚鼎孳迷得神魂颠倒,也让顾横波结下了一场美满的姻缘,从而成为秦淮名妓中为数不多的命运幸运儿。
顾横波原名媚,又名眉,字眉庄,别字后生,横波是她的号,这些名字号有意无意中都和她美丽的眉眼联系上了,就连她住的小楼也称作“眉楼”。眉楼因为有了顾横波,日日车马盈门,成了寻花问柳客痴迷忘返的乐园,所以人们都说:“此非眉楼,乃迷楼也!”足见顾横波迷人的风采。
其实顾横渡的迷人也并不就是只凭着天生的一副好模样,还和她出类拔革的内秀是分不开的。顾横波自小生长在青楼,因天生丽质鸨母认定日后可成大材,所以悉心栽培,无所不教,果敢造就了个才貌双绝的佳人儿。顾横波擅长诗词和绘画,她写的诗词清新纯真,人人争诵;绘画则偏爱画兰,颇能把兰花的清幽雅清表现得淋漓尽致,堪称当时秦淮河一绝。
就是这么一位人见人爱的红姑娘,日日有出不完的盛宴,时时有如影相随的佳客,而心里却还藏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幽怨,尤其是风雨人寂的深夜,她对镜自怜,吟出一首悲悲切切地“忆秦娥”:花飘零,帘前暮雨风声声;
风声声,不知侬恨,强要侬听。
妆台独坐伤离情,愁容夜夜羞银灯;
羞银灯,腰肢瘦损,影亦份仃。
顾横波的幽怨并不是无缘无故的闲愁,虽然眼前的生活繁华似锦,可她总不免想到今后。“英雄迟暮,美人白头”,风月场子里的女子最怕就是人老珠黄。到那时日渐门庭冷落,遭人遗弃,生活便象一株开过了头的花枝,无奈地瑟缩在秋风中。正因为如此,青楼的姐妹们都趁着年华正茂时寻一个中意的人儿,赎身从良嫁了出去,以求后半生的安宁。可是,在秦淮河畔住了较长时间的顾横波,目睹了不少嫁出去的姐妹们的命运,毕竟出身低微,嫁人多半只能作侍妾,最终不免受到家中大妇的排挤,不是别馆独居。就是受尽刁难悒郁而终,极少有个好结局的。看得多了,顾横波不免联想到自己,眼下这些整天围着自己打转的富贵公子,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呢?不过是逢场作戏,寻求刺激罢了。
日子长了,顾横波还是有一个关系较密切的情人,他是南京城里的名门公子刘芳。刘芳倾慕顾横波的气韵和才华,三天两头来眉楼作客。也得到了顾横波特别的情意,兴头上,两人还曾订下过白首之约。可是两人相好已有三年,顾横波年已二十岁,早过了出嫁的年龄,曾多次表示想结束这种送张迎魏的生活,可刘芳总是支支吾吾,一拖再拖。原来刘芳也有他的难处,他曾向家中透露出娶名妓顾横波为妾的意思,遭到了家人坚决的反对,认为此举有辱门庭清誉,而他本是个懦弱无主见的人,既然得不到家人的首肯,他也决不会作出为情离家之举,事情也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拖着。
就在这时,顾横波的生活中又出现了另一个多情公子,这就是年轻的进士龚鼎孳。龚鼎孳是安徽合肥人氏,年方二十四,博学多才,新中进士及第,少年得志,回乡省亲后返回京城的路上,来到南京城,想领略一番六朝金粉的韵味。经友人介绍,他来到眉楼,一见到明眸如水、眉目合情的顾横波,立刻为之倾倒不已。顾横波见来客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