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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打扰谁,也不被谁打扰。
我拍了很多照片,安静地离开。
之后,我来到了黄河边。
在我的长篇小说《秋千架》里,里面有个笨笨的丑丑的女孩子叫喜芽,她暗恋一个高大俊美的男生,她在兰州的黄河边独自跳舞,在雪里,在风里,看雪落黄河静无声。
天有些阴,我仿佛看到喜芽一个人在黄昏的黄河边跳舞,没有人懂得她的暗恋,她不是在爱他,她是在爱着她自己的爱情。这样的暗恋故事,我选择了兰州,选择了黄河边——黄河,以她的宽厚容忍了这样的孤寂和落寞!
整个黄昏,我一个人走在兰州城,沿着黄河风情线走着,风有些冷,这是冬天的黄河,有些小雪花,落在我身上,落在黄河边——冬天的黄河,远远比夏天肃穆而宁静,我喜欢安静的东西,喜欢凛冽而低眉的东西,兰州就是。所以,我终于理解兰州出了这样一本杂志,于时间于空间于兰州的气质来讲,都无比的应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读城记(14)
是夜,我游荡在兰州城的大街小巷,感觉它的人间烟火,因为经济不发达,所以,有些像保守闭塞的内陆小城,但我却觉得异常的亲切——这是我喜欢的兰州城,我买了一块烤红薯,就着冷风吃下它,连同兰州城的老实和亲切,一同,吃了下去!
南京:六朝金粉地
南京是一个阴气太重的城市,淫气也重。这样说的时候,我的眼前浮动出苏童的小说《红粉》——落魄的男子,游移在女人之间,粉墙黛瓦下,还唱着《西厢记》,但已经是国破山河在了,游丝细软,都抵不上那旧光阴里的一把青丝,而南京,是氤氲这种气氛最好的城市。
六朝古都,多少红尘旧事,爱了恨了,帝王将相,百姓流年,我想象中的旧南京是一个充满了巫气的城堡。有风花雪月,亦有风起云涌——南京是有一个诡异气息的妖娆男子,也许此时爱你,下一秒,就要杀你。南京又是一个有些忧伤的过气女子,也许是秦淮八艳之一?过了气,人过三十,守着一堆繁华的旧回忆过生活,但究竟是繁华过,所以,脸上挂着艳丽的冷霜,但那艳丽,有过气的痕迹,只能更露出时光的苍茫来。
南京到底是好的,即使阴气。毕飞宇说在南京的城墙下住过,总会感觉与旧时光相撞,那篇文章写得鬼气得很。南京的作家也鬼气得很,除了毕飞宇,还有苏童、格非,个个面目不清,带着很多前尘味道。一点也不天宽地阔,他们在地理上的优越性,远远超过北方作家。
南方,有一种与生俱来的绵密和忧伤,像一朵怒开在雨中的大丽花,有着它的艳丽,亦有着它的叹息——我喜欢那种放纵的忧伤,只在南方有,南京尤甚。
南京带着一副纵欲过度的表情,颓废而无奈。又带着过气明星的架势,紫金山还是紫金山,一眼望去,倒也还虎踞龙盘,但毛泽东到底没有定都南京,有人告诉他,阴气太重,不好。但于风月而言,阴气不是坏事,南京的才子佳人都使命感极强,即使李香君侯方域这样的爱情,也带着历史使命似的,没完没了的香艳之外,总有些荡气回肠的东西在里面,看不清,也摸不透……
他有他固定的潮湿、纷乱、茂密,有他伤感的原则,就像那千古以来的爱情,在南京最绵绵最伤感最荡气回肠。他好像是走开了,可是,我在南京,仍然感觉那些爱情的影子到处游荡,时刻想要借尸还魂。——爱情在起伏的秦淮河里,在那些阡陌的小巷中,一段段,妖一样隐藏着——南京,真的是适合发生一段恋情。我曾经写过一个长篇《烟花乱》,我的男主人公是一个花痴,他爱上一个堕落的女人,这是现代版的凄美故事,在南京城,在法桐遮掩的阴影里,这个故事不流行,但写的时候,把我打动得体无完肤。每个女人都渴望变坏或者堕落,如果允许的话。而南京提供了这样的一张温床,如果再和一个那样花痴一样的男人爱上一场,想想都会心甘。
南京的艳粉之气混合着一种苍绿和颓迷让我叹息——我爱行走在南京的老城,发呆,抽一支烟,迎着风,站着。这个形象特别文艺。其实大多时候我在夫子庙吃盐水鸭,一点也不好吃,我不喜欢。因为过于干,有一点点腥。
美国画家怀斯曾经说:“我时时刻刻都在捕捉任何惊鸿的刹那。”在南京,我常常会有这种感觉。惊鸿是美的。在南京,很多角落都让我*。——在拐角处,榆叶梅开了暗红的花,衬在墙角处,那墙角,黑黑的,灰灰的,呈现出旧光阴来。乌衣巷里,忽然闪现出白衣女子,一头乌发,晕眩得让人眼里一片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