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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个钟头后,吉普车停了。
一道狭谷的腹地在任初静的眼前展开,冷沁的湍流就连站在几丈外的她都感觉得到寒意。
“跟我来。”老人沉声吩咐,“小心你的脚下,这地带常有毒蝎和蓝腹蜘蛛出没,你要被蛰上一口,小命就没了。”
任初静头皮一阵发麻,这么神秘的部落,当初石勒是怎么平安走过这裹的?
堪堪踏进部落苗寨,任初静就感受到对方不友善的态度,她尽量让自己眼观鼻、鼻观心,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她被带到一间用芭蕉叶盖成的竹屋,愈发接近,一股似麝非麝的气味越是浓冽。
“上去,布蕾儿蛊师在裹头等你。”老人吩咐后便打算走开。
“她是谁?她知道我要来?”太神奇了!任初静不由睁大了眼。
老人神秘地笑,咧开他那所剩无几的牙。“自从你踏上我们土地的那一刹那,她就知道了。”
她是谁?这种神秘万分的话不是任初静所能理解的,她才蹙眉,老人已经走开了。
既然来了,就没有功亏一篑的道理,任初静走上长梯通向屋内。
触手清凉的竹门应声而开,屋内一片黝黑,令人有摸不著底的恐惧感。
“只缺临门一脚,为何不进来?”那声音袅袅娜娜,飘渺如青烟。
任初静受到鼓励,摸索地走到屋子中央。
黑暗中,一个窈窕的轮廓渐渐在她瞳孔中成形,她身上配带许多的银饰,铃叮声不绝,十分悦耳。
“我想找可以帮我解情蛊的人。”
“情蛊?你是为了石勒而来?”布蕾儿并没有太大反应。
“你知道?!”
“嗯!风告诉我的。”
任初静不由咋舌,方才那老人也这么说,难不成他们这族的人都懂读心术?
“我的族人并不随便向人下蛊,尤其是情蛊,它的反扑十分骇人,因为另一方一旦负心,施蛊者必死无疑。”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那她这趟岂不是白来了。
布蕾儿的声音中断了很久,才说:“这,要看你的诚意。”
“我不懂,请直说。”
“当初布惑儿在下这味情蛊时,并不明白石勒不爱她——”
“你当真什么都知道?”
布蕾儿瞟了她一眼,虽然在合夜中,她明澈的眼却仍现光芒。“布惑儿是我妹妹。”
原来如此!
布蕾儿不疾不徐的声音接了下去,“惑儿已死,即使我身为蛊师,也无法替她下蛊的人解蛊,我以蛊师之名只能做到转移。
感觉又露一线曙光的任初静待布蕾儿把话说完才出口:“如何转移法?”
布蕾儿大致对任初静解释转移的后果,说完后,原本以为任初静会知难而退,没想到却看到她眼中的坚决。
“你不怕?”布蕾儿的喉咙处有些奇怪的声音。
“怕。”她很坦白,“但是我更怕石勒有什么不测,我不要看到他那行尸走肉的样子,无法爱人,无法被爱,那跟死亡有什么差别。”
“你爱他?”
“是。”她坦诚。
在今日之前,她对石勒的感情是难以厘清的,他的爱过于霸道慑人,她常分不清是爱上他霸道的温柔,或者惧怕他的独裁,原来,其中掺杂的是以爱为出发点的占有欲。
她是爱他的,石勒给了她受呵护的感觉,那是她从没享受过的。
“情蛊被转移后,你将会忘却彼此的一段感情,这样你还愿意?”布蕾儿注视著任初静,只要她稍稍一迟疑,她将做的决定又不同了。
“我——愿意。”
布蕾儿的眼神转为凌厉,“你说谎!你既然深爱那个男人,为什么又愿意轻易舍去对他的记忆!”
“我没有撒谎,”任初静轻摇头,“我相信即使我暂时舍却对他的记忆,但是只要石勒还记得我,他会帮我把我们共同拥有的回忆唤回来的。”
“你很笃定。”布蕾儿冷笑。
“我可以轻易抛弃这段记忆,是因为现在我爱石勒比他爱我还少,希望下次我和他再相遇时,我对他的爱可以和他一样深。”
“太异想天开了。”布蕾儿轻叹,“遗忘就是遗忘了。”如同再生的一张纸,谁敢企望重新染上的会是原有的色料,或甚而更加炫丽?
“我铁了心,不会改变主意的。”任初静坚定地说道。
“好,”布蕾儿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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