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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只要是瞪大了眼就算是很难得的情绪表达,更别提伸出去要牵引她的那只大手。
“裴——”伸出去的手在半空中僵化停滞。他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裴月啊!
“冷玦?”他的反应委实让她好生奇怪,一下子像被什么吓到似地退了一步,一下子又迎向她,接着又退开了,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你……”他不该利用她和裴月的相似,而要她套上同样的衣服供他缅怀。裴月死了, 可是另一张裴月的脸孔活生生在他面前,他能不激动吗?能不……兴起拿她代替裴月的想法吗? 他有自知之明,对裴月的感情是他今生唯一仅有的;换句话说,他把一辈子的感情交给了她。自己个性中的强烈独占欲,只有外柔内刚的裴月能完全接受,当唯一能接受他的人消失了这么久后,积压了十年的感情会不会让他疯狂地找一个相似的人作为替代品?
这个问题……他发现自己答不上来,简言之,他被自己心里的疑问困住,爱裴月和找一个替代品本来就是两件事、两种不同的问题,但在地纷乱的思绪里,顷刻间,他竟找不到这两者的分野,他已错乱了。
最后他只得做出打自将李绮梦抓来囚禁后,自己一直在做的事——
冷玦看着手上这瓶黄褐色的透明汁液,阵阵的酒香扑鼻,黑眸中映上近似摇滚般晶莹剔透的波纹,半带了点醉意。
他的酒量不算好也不算糟,但是一口气灌下将近半瓶的威士忌,说什么也会让身体吃不消而突然涨红脸,黝黑的脸上两朵隐约可见的红晕就是这么来的。
他有多久没去看裴月?冷玦自问。掐指算算已有一个礼拜之久。一个礼拜——他从来没有隔这么久不去看她。…… 让我陪你、陪你直到……直到你再找到……属于你的……幸……福……
“幸福”他哺哺自语。“什么叫做幸福”那是什么感觉他老早忘了,天真单纯的裴月啊!她怎么会以为没有她,他还能找到幸福,她就是他的幸福啊!再找到……他还有“再”的机会吗?
对一个杀手而言,爱人是负担,而如今除却裴月,这世卜再也没有人值得他付出感情,十年来他一直是这样度过的。
他脑海里冷不防蹦出裴月的脸,但表情…… 像她,又像李绮梦,他竟分不清楚谁是谁!是裴月的脸、裴月的笑;还是李绮梦的脸。李绮梦的笑……他看不分明了。
为什么?他明明占了上风啊!但现在躲得最凶的居然是他!明明是将她抓来做交换人质的,为什么反而是他在逃避她、躲她?
他必须杀她!这是既定的事实,有仇报仇是黑街的原则;但是面对那张脸,他开得了枪吗?现在的他,甚至连举枪对准她这个动作都不一定做得出来,更别提杀她! 到时候他能扣下扳机吗?“
不知为什么,方才李绮梦穿着长裙的模样一直在他脑海里打转,愈想遗忘,她的形貌就愈清晰,清晰到压过裴月在他心目中的模样。一思及此,冷玦倏地打了个冷颤,可悲的是,他连自己为什么而战栗都不知道。
“谁?”冷玦抽出枪,旋身对准关上的铁卷门。纵然喝醉,也不代表他失去平常的警觉性。 铁门拉开,是拥有一张充满贵族气息的英俊脸孔的高挺男子,朝他温和地笑着:
“拿枪对着自己的好朋友不太好吧,冷玦。”亚治如微风般柔和的低沉嗓音如是说道。
冷玦不悦地收回枪,转回身子背对亚治。 对真正在黑道中打混的人来说,肯背对一个人代表他们相信他,不担心他会偷袭自己,这是他们以性命所投注的信任。
“翼凯说你会在这里,果然没错。”那小家伙年纪轻虽轻,倒也是挺了解他们这一伙人的个性。“听说你抓到凶手了,如何?是怎样的人?”将铁门重新拉下,他走到坐在吧台边、只点了一盏灯喝闷酒的冷玦身边。
“你不去守着你的珠宝店,跑来这儿做什么?”冷玦没有对他的话做出正面回应,只说自己想要说的,目前的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身边多一个人,即使那个人是最了解他的亚治。
“和你一样,来这里缅怀沙穆。”这里是沙穆的酒吧,也是他们这十三个人常常聚会的地方,现在沙穆死了,恐怕大家不会再来了吧,怕触景伤情。
“你要说沙穆会死全是我的错吗?”冷玦强自灌下一口威士忌,冷眼斜望向他。
“你也认为是我的错吗?因为我放过她?”
亚治抢下他手上的酒瓶,自己也喝了一回才道:“没有人认为是你的错,在黑道的圈子平讨生活,就该有随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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