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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司云昭怎么知道是你派去的人?”她有些疑惑,按理说,这小子也不至于明目张胆地告诉人家,事儿是他干的,东西就是他抢的吧?
“那日在花街,动静闹得如此之大,有心人一查便知是谁最需要冰肌扶玉膏。”司云音淡淡地开口,淡漠的眉宇间有着说不出的雅致,“本王事后也并未做什么遮掩,司云昭到此刻才查出来是本王派去的人,倒是让本王有些意外。”
他轻叹了一声,似乎对司云昭的表现极为失望。
墨蓝无语,他这是在拐着弯嫌弃司云昭太笨吗?
心念一转,她莫名地觉得有些心虚。谁是最需要冰肌扶玉膏的人,不就是她吗?她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把司云音抢回来的赃物给用了。有句话说得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估摸着司云昭的这笔账,已经有一部分自然而然地落在她的头上了。
刚不久前,她还在为自己惹祸,司云音买单的事情沾沾自喜,这会儿现世报来了,司云音马上回敬了她一笔更厉害的,他俩的处境,如今真的算得上是半斤八两了。
搓了搓黑如锅底的脸,墨蓝忽然意识到,他们两人现在简直是遍地树敌,仇人满天飞,这珉王府如今根本已然成了众矢之的。
以她现在的自保能力,她是不是应该果断地收拾铺盖卷儿,逃到某个不知名的深山老林去藏起来才对?
心中哀叹一声,她抱着手臂望着面前淡然从容的人,忽然眉角一挑,开口说道:“王爷,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哦?”司云音瞥她一眼,难得有兴致地扬着唇,“赌什么?”
墨蓝抖着小腿,颇有些无奈又自嘲地摇头晃脑:“就赌,谁会是第一个上门来找麻烦的人,是找你的麻烦,还是找我的麻烦?”
司云音薄唇轻抿,没有回答她这个更似自言自语的问话。只是那深不见底的双眸中,莫名地席卷起一抹冰泉之色,隐隐透着摄人的幽光。
然而,墨蓝没有想到的是,老天似乎在今天决心让她领悟各种人生真谛,体会各种词汇内涵,而她白日里与司云音的交流,还远远不能达到效果。
直到夜色弥漫,更深露重,她才又一次明白了,何谓“一语中的”,又何谓“乌鸦嘴”,好的不灵坏的灵。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
王府里层层叠叠的亭台楼阁,在月色笼罩下投射出一股交错的光影。高耸的树木在夜风中摇摆,迎着银白的月色,一半披着银光,一半隐于暗夜,张牙舞爪地,交织出一股凄冷诡异的意境。
月光透过窗棂洒落,照在大理石的地面上,形成一层莹白透亮的光晕,仿若有丝丝寒气蒸腾。
轻纱笼罩,锦缎铺就。墨蓝盖着厚厚的锦被,睡得安宁。
忽然,她眉宇轻蹙,耳尖警觉地一动,仿佛听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声响。
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她一把掀开被子,猛地坐起身,面色深沉,冰冷的气息笼罩周身,紧抿的双唇间噙着一股莫名的危险。
倏尔,她一扭头,迅速地扫向门口的位置,目光犹如冷电。
门,却在此刻被猛地推开,暗香身形急促地踏了进来,见到墨蓝已然坐起身,正冷眼望向她的方向,沉稳的眼中不由地划过一丝诧异,而后又迅速掩去,快步走至墨蓝身前,清丽的面上染上一层凝重。
“主子,有人夜闯王府,正往翦月阁的方向而来!似乎……”她略微一顿,而后又继续开口,“似乎是冲着你而来!”
墨蓝扬眉,凉薄的唇线勾起一抹轻嘲的弧度,冰冷而讥诮。
居然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了?只是没想到,竟是先冲着她来的,看来,她这次与司云音打的这个赌,倒是她输了。
“走吧,出去看看。”
她懒懒地起身,伸手拿过外衫穿上,又罩上厚厚的白色狐裘,而后慢悠悠地朝外划开步子。
她倒要看看,是什么人胆子这么大,竟然连王府都敢闯。是觉得她这个王妃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拿捏,还是丝毫不把司云音这个王爷放在眼里,认为珉王府根本不足为惧,他们想闯便可以闯么?
呵……
一声轻笑,在空旷的房间内漾开,清幽而冰寒,让身后的暗香莫名地心中一紧。
墨蓝轻撩了下额边的碎发,清澈的眼眸中迅速地沉淀下一抹暗色。
且不论是何种原因,她可以保证的是,今夜,珉王府绝对会让这些不知深浅的人不枉此行!
墨蓝与暗香刚踏出厅门,就见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