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页)
这厢晚绿便欢喜的道,“娘子,到东市了!”
入东市要经过一道城门,也有兵卫把守,却不用像入城那样检查,是以比方才入城时快了许多。
马车入了东市之后,便靠路边停了下来,车夫撩开帘子,道,“十七娘,到地方了,周管事怕是不知何时要用车,我得赶回去,你回去时只需花四文钱在城中雇车即可。”
晚绿扶着冉颜下了车后,便耐不住的到处乱瞟。冉颜身上也没有散钱赏给车夫,只道,“无妨的,劳你帮忙,待我回去后定然重谢。”
车夫是个约莫四五十岁的汉子,听冉颜如此说,叹了口气道,“您是冉家的娘子,送送主子自是分内之事,无需如此。”
车夫跳上车,赶着马车出了东门,到门口时,又回头看了一眼。
虽隔得远,冉颜也看清了他目光中有一种东西,叫怜悯。
冉颜淡淡一笑,现在的处境还不是最糟糕,根本用不着谁来怜悯,她从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置身于热闹的东市,再加上一旁雀跃的晚绿,冉颜的心情不错。
两人相携着,正要往前逛的时候,前面不远处的人群忽然聚集起来,指指点点,好不热闹,而且尤其是男人居多。有些人不自持的,直是恨不得把脖子拉长三尺。
●● 第13章 花瘘候
“娘子,有热闹可看。”晚绿双眼亮晶晶的望着冉颜。
“他们看女人,你去看什么?”冉颜笑问。
晚绿奇道,“娘子如何知道是女人?”
冉颜的观察力一直都很好,只要是在视线范围内的一切不寻常的东西,通常情况下都不会逃过她的眼睛,甚至小到一个针尖大的伤痕,更何况那么大一个活人。
方才有人抬着架子来时,冉颜便看见了,架子上所抬之人用一床薄薄的衾褥蒙住整个身子和脸,只露出头发,和一朵枚红色的绢花。夏季的衾褥本就薄薄的一层,即便是盖着,也将那女子玲珑的身段显露无疑,隔着薄衾,胸部便已经峰峦起伏,可以想见,这女子的身材定然惊心动魄。
冉颜抬头看了看,人群之后原来是个医馆。
“走吧,这个热闹看看也无妨。”冉颜本就是出来寻找商机了,她定的目标是只为妇人看病,既然当街便遇上了,自然是要朝前凑一凑,说不定就是个机遇。
街上人群越聚越多,冉颜和晚绿还未走近,那里便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围拢的水泄不通,许多妇人远远站着看热闹,却不敢上前去挤。所以冉颜自然也只能和晚绿远远站着观望。
到处都是嗡嗡的低语议论声,却未曾听见一句有用的,二人瞧了一会,便觉得没意思,正准备走时,却一名著低胸襦裙的中年妇人硬是拽着一名老者出来,妇人面上傅着一层厚厚的白粉,略微有些发福,云髻堆叠,红唇涂成一樱桃那般大小。
这个模样,让然冉颜想起了唐代仕女图,虽有些许差别,但大致也就是如此了。
“老夫说过了,不做妓家生意,妓馆不是有专供的医生吗?”那老者本就不大情愿,又被一个妓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拖着拽着,十分不成体统,当下就更不乐意了,语气决绝。
“张神医,奴家听闻你是苏州城里出了名的善心,怎可见死不救?”妓人死死拽着他不撒手,美眸含泪,欲落不落的模样,真真让一群男人看的心碎。
不过脸蛋再好看,也没有她半露在外的酥胸惹眼,那般颤巍巍的磨蹭在老医生胳膊上,真真羡煞人也。
一时间,也不少人出声替她帮腔。
“张神医,您莫非是瞧不起奴们是妓家?”妓人不依不饶的问道。
瞧不起,定然是瞧不起的,可是这话不能放在嘴上说。唐朝民风开放,对于官吏宿娼,不仅没有法纪约束和舆论非议,而且会被视为风流韵事而传为美谈,甚至加以仿效;在民间,私通都不算什么太严重的事,狎妓更算不得什么了。
妓人是贱籍,许多书上动不动便说某官人纳了个妓人为妾,这等事,在唐朝这般民风开放的朝代都是一件极困难之事,《唐律》有明文规定,身份等级差距两级之人不得通婚,妾也不行。但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那些权贵宠爱妓人有时到了一种匪夷所思的地步,就差抬回家供着了。
所以张神医自然是不敢明着承认此事,连连道,“老夫并非此意,老夫不擅妇人病,你大可询问左右邻舍,老夫从不曾医治过妇人病!”
张神医这话一说,也无人怀疑,因为不医治妇人病的医生不仅仅是他一家,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