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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年纪便失恃失怙,更是加倍宠爱。说起来,皇上和皇后当这小公主,可就和宝一样……也所以,这个……公主虽说是聪慧乖巧,也……难免会有一些些的率性。”
好婉转的用词啊。
卿容容抿起小嘴,把冲到唇边的笑意分解成一丝丝、一丝丝地强吞回小肚子里去。若不是迫在眉睫的危机有求于辛老夫人出手相助,她一定当即笑场。
那祐熙公主,何止是“一些些的率性”,公主千岁是“非常的刁蛮任性”才对。否则也不会为了对一件嫁衣不满意搅得天翻地覆。
谨慎的措词,避免冒犯了十六岁的“千岁”后,辛老夫人松了口气,喝了口极品乌龙茶润润喉,接道:“呃……皇上为了替祐熙公主选夫婿,可是煞费苦心,好不容易挑中这位准附马爷,定下了明年元月完婚,一切都顺顺利利的,连公主府都建得差不多了,到公主看到‘文绣院’呈上的新娘衣时,问题就出来了。”
老人家歇口气时,卿婳儿尽起一个合作的听故事者的义务,问道:“公主衣不是都有一定的样式图案吗?尤其是大婚嫁衣,‘文绣院’不会不知这规矩,怎会出错的?”
辛老夫人对她恰到好处的提问大是满意,笑道:“冯夫人这就有所有知了。据小女说,公主嫌的就是这个,她说嫁衣一生只有一次穿的机会,怎可穿这千篇一律的制服便算了事。因此大大的发了一顿脾气,去向皇后说若没有让她满意的嫁衣她宁可不嫁。皇上和皇后向来宠她,这么件小事自然依她。因此开春起就命人重制嫁衣,不想公主仍是不喜欢。故而今年三、四月间‘尚功局’才会四下寻找出色的绣娘缝制新嫁衣。”说到这,她又叹了口气,诉苦的“戏肉”正式登场:“不瞒你说,现在离大婚之日不到半年时间,还没做出教公主满意的衣裳,阿瑗为这事急得不得了。要是在年前做不好衣裳,误了公主的婚期,那可是杀头的死罪啊。唉 ,我这几天一想到这件事,就愁得睡不着。阿瑗在宫里,一定是更难受了……”
她意在言外的停止,偷觑着清艳绝丽的卿婳儿,盼她说些什么。
正默念着“制服”二字,对祐熙公主的用语大感有趣的卿容容机智地插嘴道:“嗯,我倒想试试看给这位公主做件衣裙呢。”
就盼着这一句的辛老夫人眼一亮,试探道:“容姑娘说笑了,冯夫人怎舍得你呢。”她的眼随即黯了下来,显是想到卿婳儿送的那份教她及丈夫都舍不得推出门外的厚礼。
卿婳儿出手越是大方,越是显示了她对卿容容的重视程度。
卿婳儿略带犹豫地道:“若容容进了宫,还能再出得来吗?”
辛老夫人听出她口气略为松动,忙道:“这个自然,‘文绣院’三百绣工多是雇佣工匠,来去自由,之所以大半长留于斯,是因为俸金的优厚及画样、技能的丰富让他们想留久些可多学许多东西罢了。之前入宫的绣娘大多都有家庭,故皇后早说过待公主大婚后就将她们遣送回家的了。”
辛老夫人年事虽长,素有“女中豪杰”之称盖其虽不拘小节,然而却一言九鼎,语出如山。只看她虽因嫁衣一事心烦,仍信守前言,不强迫容容入宫便可看出,否则她大可叫女儿让宫中直接下诏,那卿婳儿再不愿也只能让容容入宫了。
要不是她打听来辛令图夫妻醉心金石刻三十余年,投其所好地先后送出先秦铜器、玉器、瓦当、石器等共计二十件好此道者梦寐以求的珍品,而只是送上一叠银票的话,怕早像之前的送礼者一样被逐出门了。
故,既然辛老夫人可以靠得住,有她如此保证,容容避过此难后想出宫应非难事。
对上辛老夫人期待的眼,卿婳儿坦然道:“老夫人莫笑婳儿出尔反尔。婳儿此来,正是请老夫人相助,通过宫中下诏宣容容进宫去。容容与贱妾情同姐妹,这才失礼要老夫人肯定了容容将来出宫无虞才敢言及此事,望老夫人见谅。”
辛老夫人大喜,哪还会与她计较这点小事,笑道:“这有什么好见怪的。冯夫人放心,我定会嘱咐小女对容容姑娘多照顾。”通达世事的老眼扫过朱颜玉貌的卿婳儿,扫过也是花容月貌的卿容容,隐隐明白几分卿容容忽然想入宫的缘由。
虽只是她的想当然,至少她猜中一点——此事与冯子健有关。
只听她轻轻嘀咕:“都已经有了这么个天仙似的妻子了……”
然而她却想不明白,是卿婳儿不愿冯翰林纳妾呢?还是卿容容不愿嫁冯子健?
也许两样都有吧。老人最后下了结论。主仆俩都是出众无双,冯子健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