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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的内力,俄顷之间被南宫离几掌全部震散。经脉俱断,武功尽废。
钟弦因剧烈的疼痛而丧失了焦距的双眸难以置信地看向南宫离。
南宫离轻笑着解开了钟弦的穴道,随即一指击向钟弦的后颈。失去任何抵抗能力的钟弦就这么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南宫离转过身,仿若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般,向右扫了一眼,目光停在了红袍男人身上,恢复了冷漠的声音:“卓颜,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刀俎
再次醒来,是在一个干净明亮的房间。
头昏昏沉沉,浑身上下虚弱得没有一丝力气。全身的骨头像是断裂了一样,传来生生的剧痛,却支配不了身体分毫。转眼间似乎又回到了很小的时候,病重时发着高热躺在床上,觉得每时每刻都醒着,离昏迷只有一步之遥,却无论如何也昏不过去,痛苦不堪。
这种感觉已经多少年没有过了?仿若在梦醒之间,觉得身边的一切都离自己那么遥远,伸出手怎么也触摸不到那模糊的轮廓,那样渺小的无力感,让人在茫茫之中无所适从。
钟弦之所以这么多年一心练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摆脱小时候一直缠绕着的梦魇,摆脱那种连自己身体都无力支配的无力的感觉。明智清醒如钟弦,从没有想过去支配任何人,但至少,可以支配自己。
如今,一切都回到了原点。原本天生身体便虚弱于人,此时经脉俱断,内力尽失,于练武之人,已经彻底沦为废人了。
钟弦脸上淡淡的没有一丝表情。等稍微适应了身体的疼痛,以手支着床沿,费力地想坐起来。然而刚起来一点,眼前便猛地一阵黑暗,强烈的眩晕袭上来,虚弱的臂力支撑不住,又倒了回去。
钟弦闭上眼,掩下眸中淡到几乎难以分辨的疼痛。
不知过了多久,门被推开了。一个沉稳的脚步声走近了床边。
漠然睁开双眼。是昨天那个身着红袍,不苟言笑的男人。男人手里却拿着一个玉碗,一把刃很薄的匕首,和一团白色的布带。
男人瞥了一眼床上的人,见他醒着,什么都没说,伸手点住他的穴道,将玉碗放在木椅上,抓住钟弦的右腕举起,悬在玉碗上方。
钟弦冷冷地看着他的动作。
男人举起匕首,嚓的一声,划开了钟弦的手腕。
白如凝玉的肌肤随着刀刃一点点撕裂。
鲜红的血一滴滴顺着刀尖滴落下来。
渐渐,血成股流下,流入玉碗。房间里一片诡异的寂静,只有汩汩的血流声,渗寒入骨。
钟弦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自己的血流进碗中,眸中一片冷然淡漠。
接了半碗,男人出指点住腕处穴位,粗止了血,用白色的布带一圈圈缠绕在伤口处系好,将手臂放回床上,顺道解开了钟弦的穴。拿起匕首和装了半碗血的玉碗,便欲离去。
走到门边,钟弦突然开口:
“放了他们。”
男人的脚步顿了顿。良久,没说什么,沉默地走了出去,关上了门。
…
连续几日,除了有人来送饭,每日午时男人都会准时来到钟弦的房间,解开布带,重新划开前日已凝结的伤口,接满半碗血液,然后再用新的布带包扎上。
原本白如脂玉的手腕已变得血肉模糊。
钟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然而每日男人走出房门那一刻,钟弦冷淡的声音依然会吐出永远不变的四个字:“放了他们。”
这似乎是他每日保持清醒的唯一目的。
男人每次都一言不发地离开。
…
饭菜总是相当丰盛。很多都是补品,人参,灵芝,燕窝,鹿茸,日日不断,毫不吝惜。甚至每餐都有一碗补血的汤。
尽管如此,钟弦还是一日日以可怕的速度虚弱下去。
…
时间像失了水润的轴承,一寸寸艰涩流过。
仿若过了漫长的一世,钟弦觉得端起汤碗都变成了一件困难的事情。
多久了。
一个月了吧。
右腕已经失了力气,似乎再一动便要折断。用左手艰难地端起不是何时变得异常沉重的参汤,手腕竟止不住地颤抖。
“啪”的一声,汤碗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汤飞溅而起。
压抑了几十日的情绪随着汤一起迸溅出来,钟弦心中狠狠一痛,厌恶地闭上眼睛。
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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