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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托也不理会呆愣着的克尔泰,在身边几个亲卫的护佑下,趋前几步走到风无痕跟前,恭恭敬敬地单膝跪地,抚胸行礼道:“尊贵的太子殿下,刚才的情形您都看到了。下臣的兄长克尔泰虽然是世子,但他的罪行已经显示在大家的面前,这样的人应该加以严惩,绝不能由他继承父王的王位。现在会盟还在进行之中,库尔腾部恭为东主,在父王卧病期间,请求您授予下臣主事的权力,由下臣代表部族参与余下的议事。”
这无疑是赤裸裸的威逼,虽然不知帐外情势如何,但诸王公全都听到了外间传来的阵阵刀兵之声,也不知有多少人将这顶大帐团团围住。
布托刚才的话他们全都听在了耳中,但对其含义却各有理解。客图策零已是从字里行间体会到了布托的阴狠,此人显然想借助朝廷的力量得到承认,一旦风无痕开口,那至少部族的亲贵中多半都会倒向布托这一边。现在外边究竟是虚张声势还是真刀真枪无从得知,但布托敢在诸多王公跟前展开威逼,显然是心有所恃,难道他就真的不怕朝廷追究?
客图策零心中一跳,顿时省到了重点。这样的夺位风波朝廷绝不可能放任不理,那布托的下一步棋肯定也是已经备好了。拿住他这个准噶尔汗向朝廷请功,这无疑就是布托的如意算盘!想到这里,客图策零向身旁的特古打了一个眼色,立即朝风无痕那边靠近了几步,顿时引来冥绝的一阵杀意。
特古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个哨子,用足了中气一吹,顿时帐中响起了一阵无比尖锐的声音。几乎与此同时,冥绝仰天长啸,两股各不相同的声音竟是无比分明,听在众人耳中分得一清二楚。外头顿时喧哗不已,突如其来的几声叫骂和呼喝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布托在声音突起后就迅速站起了身来,强压心中不安退后了两步,“太子殿下,您这是何意?难道朝廷要庇护一个弑父的罪人么?”他已是来不及追究特古的行迹,只要能最后争取到朝廷的承认,他今次的冒险就没有白费。
风无痕还未发话,众人身后的帐帘就突然掀起,徐春书揪着一个人的领子面色阴沉地走了进来,几个眼尖的王爷立刻让出了一条路。布托立时脸色大变,先前徐春书出去时,他自恃早就埋伏好了人手,因此并未惊惶失措,而此时见这个风无痕的侍卫不费周折就进了大帐,他不由想到了刚才诡异的情形。
“启禀殿下,按照您的吩咐,库尔腾部左右佐领和参领早早地做好了准备,应对得当,外边的叛军两百二十人已得到了控制。”徐春书面无表情地道,这句话便如同巨锤一般敲打着布托本就已经脆弱不已的心防,若不是身边亲卫撑着,他几乎瘫软在地。
“先前,几位佐领和参领已在赖善王爷侧妃博特氏处搜得一包用意不明的粉末,并可疑书信若干,博特氏自杀未遂。”徐春书又继续禀道,“另外,客图策零的随行武士占据了大帐外另一边的要地,据半日前派出的探子来报,准噶尔大军五千,在库尔腾部汗帐东南现出行迹。”徐春书的每一句话都让诸王公极度震惊,听到准噶尔的大军来临时,漠南蒙古诸部王爷的脸上更是无比惊骇。
无痕篇 第八卷 新君 第二十三章 传讯
风无痕早在先前几天觉察到一点行迹时,就和赖善密谈了一次,但是这位库尔腾亲王还觉得他小题大做,但为了谨慎起见,还是知会了麾下所有只忠于他的一众部属,吩咐他们在事机有变的情况下,暂时听从风无痕的号令。在坠马事件发生后,风无痕的另两名侍卫就早早通知了这些库尔腾部的亲贵,更是吩咐吕原昌和张云锋严加戒备,甚至让萧云朝和虞荣期两个文官干脆搬到了军营中。
不过,准噶尔大军的出现却是意料之外的事,即便想到了客图策零绝不至于不作准备就涉入险地,但这些兵马的快速就位无不预示着一个事实,那就是漠南蒙古三大部中,至少有一部与准噶尔人有了勾结。风无痕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了始终低调的萨克亲王身上,那种冷肃的神情让诸王公都是一愣。
“赖善王爷的病情虽然无法确定几时能够好转,但确实是人为的,不过用金针压制后,暂时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徐春书终于说出了这一句让人如释重负的话,“如今各佐领和参领正在赖善王爷的大帐中,汗帐的所有亲兵已经全数就位。”
克尔泰立时激动得跪倒在地,“感谢仁慈的天神,倘若父王能够转危为安,我一定向您奉献最珍贵的贡品!”他今日算是经历了几次大起大落,要说取赖善而代之的心他是起过,问题是他绝没有那么大的胆子,再者世子之位虽然有威胁,毕竟还未现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