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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上朝时一点不露痕迹,但他们这些贴身伺候的都是担惊受怕,倘若有什么万一。他们便都是殉葬的份。
明方真人一进殿便深深叹了一口气,皇帝地状况实在不容乐观。可是。为了黎民苍生,他却只得听从这位至尊的旨意,勉强替他拖延着性命。想来实在好笑,他当年算出来地五年之期和那个劳什子的门槛,结果竟完全着落在自己身上。敢情自己就是皇帝命中的贵人。若非这些天来不断用针灸和真气替皇帝压着病情,恐怕事情早就不可收拾了。
皇帝面无表情地看着明方真人将一根根寸许长的银针扎进自己的体内各处,许久才吐出一句话。“真人,你上次作法过后,说有把握再拖上五年,如今朕地病一犯再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朕乃是天子,难道为了江山社稷拖延几年都那么困难么?”皇帝的脸上写满了不悦和疲惫。
“皇上,恕贫道直言,这等偷天之术本就是修道者的大忌。况且皇上要求的又是五年,其中的坎坷之处实在不为外人所知。”明方真人一边答话一边用极快的手法收取着银针,又在其他几处的银针处轻轻捻动着。“总而言之,有那等至宝护佑心脉,皇上再徐徐调理,应该能撑过去。不过切忌发火动怒。贫道知晓皇上近日发作了不少人,如此大动干戈未免伤了肝脾,对身子没有任何好处,还是徐徐图之的好”
皇帝不由苦笑,他怎么可能再拖下去,几个儿子尾大不掉已是既成事实,而那些个幸存的堂兄弟或是兄弟之类的也在蠢蠢欲动,一个不小心就可能引起大乱。“朕是不得已而为之,若是依着一个父亲地心意,儿子都有出息是最高兴的事。只可惜位子只有一个,若是有一个儿子最适合,朕便不得不舍弃别人。说到此事,朕不得不问你一句,你当初看相的时候是否想到了如今地情景,须知你可是犯了一个大错呢。”
明方真人不由一愣,皇帝在这个时候追究他的失误实在是奇怪得紧,难道……他用不经意的眼光打量着周围伺候的一干下人,仿佛有些犹豫,毕竟那些话干系极大。皇帝冷哼了一声,“真人不必有所顾忌,这些人都是朕精挑细选出来地,倘若谁敢到外边嚼舌根,朕可以剥了他们的皮!”这话说得杀气腾腾,那些太监宫女不由缩了缩脖子,脸上全是恭谨之色。
“贫道不妨直言,观人之术虽是小道,但也随命数而改变。各位殿下虽然全是天璜贵胄,各人的气度却不相同,将来成就也是不同。皇上说的倘若是那个人,贫道也无话可说,没想到他会转变得如此之快。只是当初瞧他面相不定,将来也许还有其他变数。”明方真人顿了一顿,仿佛在斟酌着语句,“倘若皇上真的有心,恐怕得下大功夫才行。如今外界的纷争太过厉害,要让那些世家权臣都俯首听命,还是得靠皇上的决断。”
皇帝脸露讶色,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明方真人的话虽隐晦,但他还是听得出其中的意思,横竖自己也是在给儿子铺路,那多用气力和少用气力又有什么差别?他苦笑一声,喃喃自语道:“上天不肯周全朕为一个善始善终的皇帝,那朕也顾不得大开杀戒了。那些人既然有心和朕过不去,那就得作好必死的觉悟才行。”
周严必恭必敬地站在风无候身后,一五一十地将外间的变化一一报上。主子的收手之快让他大为钦佩,只看三皇子风无言吃了那么大的一个哑巴亏,就可见皇帝的心意依旧莫测,此时妄自出头无非是自取其辱而已。只是他始终想不明白,风无候在各地的势力都不强,就是母家也已经渐渐式微,为何主子还是那种悠闲自得的模样?
“敬之,你知道父皇为何只令三哥协理朝政而不是立他为储君么?”风无候仿若不经意地问。不待身后的心腹回答,他便自顾自地继续道,“三哥太心急了,当年正是因为他的贤名传遍朝野,父皇才在他和五弟两人中摇摆不定。须知作为皇子,显露才干固然可喜,但太得人望却意味着也得罪了更深的人。无论贺家还是萧家都已经是尾大不掉的趋势,德贵妃娘娘又不会做人,除非父皇大行之前赐死其母,否则三哥这储位就不用想了。”
周严听得心惊胆战,这些话从风无候嘴里说出来,仿佛就多了那么一丝冷酷无情的味道。他现在才发现,跟了这个皇子多年,他甚至连主子的喜好和性情都摸不透,那些旁人津津乐道的荒淫无道或是不学无术等考评实在是小觑了风无候这位皇子。
“说来本王那位七弟也去了敬陵好一阵子了,你代本王草拟一封书信,多多问候他一下,顺便捎带一些京城的近况。”风无候有些突兀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狡猾的光芒,“如今风向既然不对,本王也应该改换门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