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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起初的一句话让毕云纶心底凉了半截,他虽然年轻,但也是官场厮混多年的老手,自然知道磨练是什么意思。不少年轻才俊就是被吏部以磨练二字搪塞,死死压在地方而终生不得进入朝廷中枢,因此他虽然已是封疆大吏,却仍然想要调回来。如今机会就在眼前。皇帝却突然冒出一句磨练,他怎能不心惊胆战?所幸他自制力尚佳,没有露出异常。皇帝后面一句话更是来得及时,这样才没有露出马脚。
待皇帝的话说完。毕云纶便利索地叩下头去。“皇上教诲,微臣铭记在心,片刻不敢忘记。微臣以陋才而得以屡次升迁,免不了旁人加以悻进的评语,因此只能殚精竭虑以报皇恩。绝不敢有他想。”他说得声情并茂,最后竟是忍不住伸手拭泪,“皇上先前委以湖广两省地重任,已是天高地厚之恩,微臣唯有治理勤勉,让辖下百姓得享太平安乐而已。至于调任之事,微臣愿听皇上调派,定不敢忘国法而循私情。”
一番对答算是毫无破绽,即便是挑剔的皇帝也找不出错来,因此对自己的眼光更为满意。“朕知道你地政绩官筏一向不错。此去直隶就任需得更加努力,不得有半分懈怠。”他见毕云纶叩头应是后,方才继续训诫道。“你既然即将为直隶总督,朕便不得不提醒几句,朝中党争愈演愈烈,地方上也有不少官员都陷了进去。朕看着痛心得很。既为臣子,便得遵守人臣之道,以忠臣、直臣、纯臣为己任,绝不能视君父为无物,只求一己之私利。”
这几句话虽然不重,但毕云纶却是听得汗流浃背,他已是听出了其中的警告之意,因此立刻把自己表白了个分明。“微臣只知有皇上,只知有社稷,绝不会从旁人之命。微臣定当谨守人臣之道,惟死而已。”
皇帝见毕云纶诚惶诚恐地模样,心知已是震慑了他,言语便缓和了许多。“勤郡王妃她们对你夫人很是满意,说她识大体,有大家风范,闲时你可以让夫人去王府多走动走动。那几个也都是顶尖的贵妇,眼光自是不凡,能看重你的夫人也是缘分,不用因避嫌而刻意疏远。该谨慎的地方你不妨小心行事,该放开的地方就放手而为,你如今还年轻,前途如何现在断言还太早,因此得分外经心,知道么?”
毕云纶已是感动得满脸热泪,皇帝也没有计较他御前失仪地模样,又安慰嘱咐了几句便让其退去。对于这个儿子也同样看中的年轻人,皇帝也早有期许,只希望他能如己所愿,好好地把守住直隶的大权,也好方便将来自己行事。
直到回府,毕云纶还在琢磨皇帝最后的几句话,心底从糊涂到明了。他起先一直不明白皇帝把此事交给风无痕的用意,现在算是知晓了几分。让自己的夫人不避嫌疑地来往王府,这显然是示意自己不必顾忌和风无痕的往来。明里训诫自己不得陷入党争,这边暗中的意思又不同,他算是领教了皇帝的莫测心意。
既然皇帝已经开口,他也就抛开了先前的顾忌,第一次携着夫人冯氏一同拜访了勤郡王府,让外人大吃一惊。而王府门上地几个下人也从未见过毕云纶,此时见王妃那里的常客冯氏和一个男人同来,哪还会不知怎么回事,连忙飞一般地跑去通报。
风无痕情知此人昨日才见了
父皇,今日这般不避嫌疑地前来必是心有所恃,说不定是父皇透露了什么,因此毫不迟疑地吩咐下人将这一对夫妇领进来,一面差人去请几位妻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毕云纶,因此一见面便不由暗中赞叹一声。
只见此人气宇轩昂,仪表堂堂,正是古人所谓伟丈夫的模样。他又想起先前得到地消息,不由微微一笑。青楼楚馆的那些莺莺燕燕,当然是最爱这等人物,说不定有些消息便是倒贴也要让毕云纶知道。
刚刚寒暄了一阵,冯氏便被海若欣等四女派来的丫鬟请走,正厅上顿时只剩下了风无痕和毕云纶。两人都是初次打交道,因此言语格外谨慎,试探来试探去的半天没有结果,最后还是毕云纶先转到了正题。
“殿下,大恩不言谢,下官也就不罗嗦了。”毕云纶沉声道,“昨日皇上召见,提点良多,其中不无殿下地好意,因此下官这才携贱内来访。下官既然即将赴任直隶,也想请教殿下几句。直隶算得上是天子近郊,权贵太多,一个不好就会得罪人,不知殿下可否不吝指点一番?”
风无痕把毕云纶的几句话掰碎了思量,终于意会到这是父皇送给自己的一份大礼,心下不由更为惊讶,但于情于理,毕云纶的问题他都不能放任不管。他沉吟片刻,这才谨慎地道:“毕大人,正如你所说,直隶乃是天底下权贵最多的地方,王公贵族们往往在直隶各地置有庄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