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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看上去活象一个德拉库勒,他的上门牙好象全部铁成了小小的尖点儿,两边各有稍长的犬牙。
“我的老天,休,”梅德琳大声嚷道,“你的牙齿!瞧你的牙齿!”
休。克里弗兰跌跌撞撞走到墙上的一面镜子前,咧开嘴照着,发出一声怪腔的呻吟。“耶稣基督,我的假牙托!我的瓷制假牙托。我花了一千五百元装的!”他朝地板上四处看,冲着拜伦嘴巴漏风地发脾气,“你干嘛打我一拳头?你怎么会这么不讲理?帮我找找,快点找找!”
梅德琳神经质地叫了起来,“你穿上点什么东西吧,看上帝份上,求求你!别这么一丝不挂,跳来跳去,象一只光身麻雀。”
克里弗兰眨 巴着眼睛朝着自己的光身子看了看,一把拾起浴巾裹在身上,继续在地板上到处寻找他的假牙托。 拜伦在一张椅子下面看到地毯上有样白东西,把它拾了起来递给克里弗兰,问他说:“是这个吗?”然后接着说:“对不起,我刚才动了手。”拜伦并不真正感到有什么对不起,但是现在这个人嘴里露着那排尖尖的牙根,突起的大肚子上拖挂着那条浴巾,样子实在狼狈可怜。
“对,就是它!”克里弗兰重新走到镜子前,用两只大拇指把那玩意儿塞进嘴里。他掉过脸来。“现在怎么样?”他现在又恢复了正常的模样,脸上泛起拜伦曾在许多杂志广告上看见过的那个驰名全国的笑容,克里弗兰就是靠着这个笑容为那家出钱雇他在电台演出的牙膏公司做广告。
“哦,老天,这才象个样,”梅德琳说,“拜伦,你给休道个歉吧。”
“我已经道歉过了,”拜伦说。
克里弗兰对着镜子挤眉弄眼,咬了咬牙托,试试是否装牢了,而后掉过脸来对着他们说:“还算他妈的运气,没摔碎。我今晚上还要去给美国商会主持一个宴会。 啊,我差点忘了,梅,阿诺德还没把讲稿给我。要是——那我怎么办?哎呀,上帝,怎么动了!糟!掉下来了!”说时迟那时快,拜伦果真看到牙托从他嘴巴里滑落下来。克里弗兰猛地朝前一冲去抓,正巧踩在浴巾边上,于是脸朝下又光着身子跌倒在地,那条花浴巾掉下来乱糟糟地压在他的身下。
梅德琳一惊,用手去捂嘴巴,同时朝着拜伦瞥了~眼,那双圆睁的眼睛闪闪发光,拜伦知道,他们兄妹俩小时候碰到好玩的事情就是这么交换眼色的。她赶快走到克里弗兰身旁,用一种温柔、关怀的声调说:“你伤着没有,亲爱的?”
“伤了?屁话,没有。”克里弗兰爬了起来,手指紧紧捏着牙托,扭着白白胖胖的屁股走进卧室。“这可不是他妈的闹着玩的事,梅。我得马上就去看我的牙医生,但愿他没跑开!主持今晚上的宴会能给我捞进一干块大洋哩。真他妈的!”
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梅德琳捡起浴巾,冲着拜伦说:“瞧你!怎么能这么野蛮!”
拜伦扫视了一下这个房间。“你们这到底算个什么?他和你一起住在这儿吗?”
“什么?他怎么可以?他自己有家,笨蛋。”
“那么,你们算是什么名堂呢?”她翘起嘴,不回答。“梅,你是偷偷摸摸跟这个胖老头子上这儿来胡搞一通?你会干出这种事?”
“哦,你什么也不懂。体是我的朋友,一个难得的好朋友。你不知道他待我有多好,再说——”
“你们是在通奸,梅。”
梅德琳的脸上掠过一阵痛苦的表情。她把手一挥,摇摇头,露出女性所特有的一副聪明过人的笑容。“啊,你可真是天真幼稚。他现在的婚姻生活比以前好,好多了。我这个人现在也比以前更好了。生活的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勃拉尼。你我都是生长在一个老古板的家庭里。如果我逼着休跟我结婚,我知道他是一定会跟我结婚的,他爱我爱得发狂,但是——”
克里弗兰衣服还没穿好,这时从卧室里探出身来对着梅德琳口齿不清地大声嚷着说,他的牙医生正从斯卡斯代尔开车赶到纽约来。“马上给山姆打个电话,叫他把车在十分钟之内开到这儿。天哪,真是糟糕!”
“山姆?”克里弗兰又把门关上后,拜伦问。
“山姆是他的司机,”梅德琳一面回答,一面赶忙去拨电话。“啊,拜伦,你是不是要不认你这个妹妹了?要我给你烧顿饭吃吗!我们今晚喝它个烂醉好吗?要在这儿过夜吗?这儿有间空房。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娜塔丽有消息没有?——喂,喂,我要山姆接电话……那就一定把他找着,卡洛尔。知道,知道,我知道我哥哥拜伦已经到了纽约。天老爷,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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