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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自己的名誉胜于一切。我的父母在南京,我的家在南京,我生在南京长在南京;我的开始在南京,我的终结也注定在南京。
我的目光在紫色窗帘上滑翔着,最后落在自己的中指上;中指上套着一枚20克拉的钻戒,很大很有分量。我想起了和斌斌的初夜,斌斌从蓝色背景中取出钻戒,含情地说:“姐,给你,我今夜的新娘。”
我是女人,有女人的善,也有女人的恶,我希望自己是女人中的精品,无论是善还是恶。我的善根是我的善,而斌斌是我恶的根源。
(八)
我始终想象不出,48是带着怎样一种绝望远离南京秋天的梧桐、远离斌斌奶味的芬芳、远离《国际大酒店》048房间那个蓝色背景的天堂的。我甚至想象不出她逃离时的恐惧万状和凄然惨淡。
一个女人,离开她熟悉的生活环境,离开她精心营造的家的天下,离开她万般想念的人群,到一个也许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去,重新开始人生的艰辛打拼,逃离的过程中,她的疼痛或许只能倚靠心性作为肩膀。她的无奈远比斌斌的一夜情女人多。一夜情女人毕竟是风月场上的浪女,摄像头不会对她形成任何伤害,即或是伤害也习以为常了。
在48的准道德中,逃离是远离斌斌无形绳套的唯一出口。医生的职业道德,职业环境,职业观念,是48选择离开的最终理由。一个人的疼痛不是痛,一家人的疼痛才是痛,透过048房那个圆柱形摄像头镜孔,我看到了一个女人在欲望未尽时的仓皇和无奈罢手。
我没有选择逃离,逃离需要勇气,需要底气,需要心性,在我还没有积聚到所有的条件作为武器之前,逃离远远不是我的个性。虽然从此我知道,我只能作为斌斌的今生停留在他魔鬼的芳菲之躯中,并在每一个有他的日子里,与他自黑夜相守到黎明,完成我从人到兽,再从兽到人的缓慢而持久的回复过程中。
在自甘沉沦的日子里,我开始成为斌斌豢养的一条困兽。我辞去了在超市一个月辛辛苦苦只有五百元工资的工作,告别了那些伴随了我无数个寂寞四季的货物架。白天,在紫色窗帘的摇曳中,静心地固守在阳台上写小说;夜晚,在奶味飘逸的床垫上,激情地喧嚣在超大床上任凭斌斌的触摸。我的陌生的灵魂已经不是我,我的熟悉的肉身也不再是我,我在自己的界外,看斌斌和另一个我。
我是女人,这是我唯一的知觉。我一直在寻找一个适合我从事写作的环境,斌斌可以给我,048房间给了我无尽的想象空间和灵魂憩息的场所。我一直梦想有一台自己的电脑,我已经厌烦了手写的野蛮操作。我在一家企业做了老总多年的文秘,那家的生意和老总的脸一样没有丝毫的英气,每次为他起草报告和讲话稿,都是手工进行,连中指也起了老茧,直到今天都让我拿笔就怕。企业倒闭后,我发誓不再为人捉笔。到了超市后,没想到我又成为一头只会干活的驴,上货、下货、补货、抹货架,想要一台电脑除非我变身为一头驴。
在048房间里,斌斌为我配置了一台装备齐全的电脑,我开始学会在上面码字,码思想,码人性。
你是一个用思想写作的女人,斌斌说。
斌斌喜欢看我写作时的状态,有时他会出其不意地在我的身后动作起来,用圣物顶住我的腰,再缓慢地移到我的前胸,最后停留在我的唇边,轻柔地摩挲着,让我感觉圣水中流出的那一丝清丽的甘甜,在口中持久地游荡,巡回,飘摇。
有时,我会奇怪地把自己看成斌斌交割时的期货,或者大豆,或者小麦,在我把自己完整地交付给斌斌的过程中,我是一个远期的货物,我不能肯定,斌斌有一天终会把我抵出。
(九)
048客房是斌斌在南京的长期包房,一天二百元的房价令我瞠目结舌。
我是斌斌床上的玩偶,我的一切都在跟着斌斌的感觉走。直到今天,我也不能肯定,潜意识中是否受那个圆形摄像头镜孔的左右,同时任其成为支配我行动的精神枷锁。
已经是南方的冬季了,不断地有冷风在街面上窜动徘徊,飘零的梧桐叶片在空中来回地翻飞,游曳着最后砸向地面。在我倍感寂寞的时候,斌斌会带上我去他的期货公司。在期货公司,我看到了斌斌在交易场中的冷静与残酷,丰富和老练。每天下午三点钟是收盘的时间,在进行完专业讲解当日行情之后,斌斌会显现柔情的一面,开上他的奔驰320小车,带上我去《城市咖啡屋》品茗奶茶。
我喜欢《城市咖啡屋》那种经久不散的氤氲气氛,品茗不是目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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