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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莱茵河的两岸愈来愈接近,水流似乎变得湍急,船身的摇晃也比之前要来得剧烈许多,此外,还能看到附近顺着莱茵河沿岸延伸的铁路与道路。
“——看哪!那就是罗蕾莱奇岩!”
雷瑟也被费拉古德教授兴奋高亢的声音吸引,伸长脖子,越过栏杆往船头的方向看去。
2
“哇”阿格涅丝大为惊叹。
河道向右转弯,汽船缓缓驶近那座被强烈阳光照射的奇岩。它高达一百三十二公尺,岩壁几成垂直,说那是一块岩石,看起来却更像一座陡峭的山峰或巨大的屛风,因为这块突出的巨岩表面覆满了浓密的杂草与树木。
为了增添气氛,船上的扩音器流泻出带着淡淡哀伤的罗蕾莱之歌,船舱里有许多人正探头欣赏这片景色,而莱茵河的碧绿河水也确实带着像要将一切吞没的深沉色泽。汽船在来到罗蕾莱巨岩旁时,响起了气势昂扬的汽笛声。
“黄昏时会显得更加浪漫喔!”费拉古德教授若有所憾地说,“我想你也知道,我们国家每位有名的诗人都曾将自己对莱茵河的感动抒发成文字,像是哥德、克莱斯特,还有赫塞——莱茵河这段流域可以说是德国最美的土地了!”
“这块巨岩不论怎么看都只像抹香鲸的头呀!”从这句话就能了解阿格涅丝是个想法多么实际的人了,“那么有名的罗蕾莱之石原来不过这么普通,真叫人失望。”阿格涅丝摇着扇子大叹。
但是费拉古德教授毫不丧气,“这里的意外与浅滩很多,以前这段流域曾发生过多起小型船只撞上峭立断崖的意外事故,因此才会衍生出魅惑船员的罗蕾莱女妖传说喔!”
就在此时,有一艘从下游溯行而上的大型观光船正从雷瑟这一侧与汽船交错而过,不同于他们这边的景况,观光船的甲板上有一大群摩肩擦踵、为了观看罗蕾莱奇岩的游客,每个男女都因酒精而满面通红,兴奋热烈的喧哗声藉由湿润的空气传递过来。
“喝成那样就看不清危险了呀!”目光被对面观光船吸引的阿格涅丝唐突地说了这么一句。
“咦?你说什么?”费拉古德教授一问,随即又立刻反应过来,“啊,你是在说浅滩吧?很久以前,水底的暗礁就以爆破的方式被消除殆尽了,我刚才说的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罗!从前的船夫都是凭自己的经验与直觉来越过这处险滩,而且,像罗蕾莱这么硬实的岩壁,就声音上来说,的确会产生不可思议的回音与声响,所以才会出现‘从岩石上传来魅惑人心的呼唤’这种幼稚的传说与恐惧。”
“那么,那个故事——黄昏时,那座奇岩上会站着一位白衣飘飘的美少女,在用黄金做成的梳子梳着自己的金发同时,口中还会唱着美妙的歌声,将船夫们迷得晕头转向,将船撞上岩礁——全都是假的罗?”
“得不到回报的恋情啊”费拉古德教授眺望着远方说。他似乎是个充满浪漫因子的人。“你知道的应该是海涅的诗吧?原版的《罗蕾莱》可是一首出自浪漫派文人布伦坦诺(编注:Brentano Clemens,1778-1842,德国浪漫派诗人)的叙事诗哦!”
“——啊!外子来了!”
阿格涅丝一双美目看向楼梯的方向,费拉古德与雷瑟的视线也随之转向。一位穿着白色麻质衣料的男子左手拄着拐杖,右手紧握栏杆,巍颤颤地登上甲板,雷瑟因此得以好整以暇地观察他。
阿格涅丝的丈夫名叫汉斯·柯纳根。他的动作迟缓与其说是因为年纪,不如说是因为过度肥胖或有病在身,帽檐底下的头发雪白,肤色相当苍白,脸色也不佳,呼吸不时显得粗重,大概很少运动,俾斯麦式的人字胡也早已花白,无力地垂下。他与阿格涅丝的年纪少说也差了二十岁以上。
柯纳根是一位年收入高达数万马克的成功珠宝商。他的总店位于约翰尼斯堡,认识许多上流阶层的人。基于男人的面子问题,他在双手各戴上两枚镶了钻石、红宝石与其他宝石的戒指,连领带夹与烟盒也是纯金打造。然而,这一身过于眩目的打扮却不免让人感到俗气。
这对夫妇也是雷瑟昨天才认识的。最初,他曾好奇柯纳根如何将阿格涅丝这种大美女追到手,但在知道柯纳根从事什么行业后,他对这事就了然于心了,反正不外乎金钱万能,而女方也将男方的财产多寡当作是否允诺婚姻之类的原因吧?很容易就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阿格涅丝与教授站起来迎向柯纳根。
“——阿格涅丝。”她的丈夫喘着道。
“汉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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