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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少嵇眼中的笑意消失得很快,“今日英国公不请自来,大概就是为了这个嗣子的事情。为了以后给七皇子铺路造势,朝中庶出的人自然越多越好。”
“难怪……”孟采薇恍然大悟,裴少冠的存在,和这位传说中的七皇子简直如出一辙。
淑妃是宠妃,孙氏是宠妾,七皇子是小儿子,裴少冠也是小儿子。
难怪姚家会迫不及待,甚至不在乎孙氏出身卑微,今日也这般贸然地鼎力支持。若裴少冠能够成功袭爵,无异于是帮着七皇子进行了一次大胆的试水。也是给满朝文武,一个站队的信号。
孟采薇之前断断续续的思路,终于被穿成了一条线,“所以,英国公和孙氏算是不谋而合,相互利用了?英国公是拿少冠来试探旁人?”
“对。”
孟采薇这时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带着些不赞同的意味摇了摇头,“若是如此,就算事情不成,英国公府也毫发未伤,跌面子的终究是咱们,兄弟失和的名声可不好听。”
她话音方落,便觉得自己身上多了一道探究的视线。孟采薇侧首,堪堪与裴少嵇对视上。她一愣,问道:“怎么了?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裴少嵇很快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但他仿佛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越矩或是不妥,反而泰然自若,“并没有,既然母亲已经知道了这些,那少嵇就先告退了。”
孟采薇猜想他必是前面事忙得很,一时也不敢留他,道了声好,便命秋黛替她送了裴少嵇出去。
刚才还说得火热,一下子,屋子里再次空荡了下来。孟采薇悻悻地变回了一开始半躺着的姿势,作为一个没了丈夫的古代女人,恐怕,未来很长一段的日子,都是要面对这样的安静吧?
孟采薇抿了抿唇,眼睛却不受控制望向了适才裴少嵇坐过的地方。
那碗枣茶几乎还是满着的,他大概只喝了一小口。
“冬妆,把碗都撤了吧。”她淡淡地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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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第四十八天,按照当朝的丧葬习俗,该是“伴宿日”,侯府上下所有成员,都要到灵堂“坐夜”,以示不愿与惠安侯“分别”,表达恋恋不舍之情。这一日,从晚上开始念夜经,第二日一早,则移棺入葬。
因为要熬一整夜,孟采薇头一个考虑的就是如何填饱肚子。进了灵堂,那就没法儿再叫吃的了,顶多饿得慌了,借口方便出来吃些点心。
可小玩意不顶饱,关键这一顿还是在晚膳上头。
孟采薇也不管面子好看与否,午觉醒过来,第一件事儿就是特地把她的“公关部经理”夏眉唤过来,认真地吩咐道:“你现在去膳房传个话儿,叫他们晚上烙个香菇油菜的馅儿饼,馅儿拌得咸一点,再蒸几个红薯,熬上小米粥,晚膳时送上来。”
红薯抗饿又有营养,咸一点的馅儿饼则开胃下饭,能让她多吃点东西下去,最后养胃的小米粥下肚,填满胃里每一分的空隙,暖乎乎,就可以去冷飕飕的灵堂里坐夜了。
夏眉一脸错乱,她自打跟着孟采薇陪嫁到侯府来,一直是帮着做这些上传下达的活计,这可是她头一次听到孟采薇这么古怪的吩咐。夏眉茫茫然,不明所以地问道:“是夫人晚膳要用么?这馅饼、红薯……委实也太鄙陋了些……”
“正是鄙陋才要这么吃。”孟采薇一本正经,却没有直接挑明自己的用意,“今日是陪侯爷最后一宿了,大吃大喝怎么像话?你只管按我说的去办,膳房那边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叫她们来淇云馆回话。”
蒸个红薯,烙个馅饼,当然不会有什么不明白了。但是,从夏眉的角度看来,她的主子又作了一次死,“哦,险些忘了告诉你们。”孟采薇慢悠悠地往桌边踱,“大公子那边,你也让人换上一样的晚膳吧。”
夏眉再善于交际,想起裴少嵇常年冷若冰霜的脸,都觉得有些却步,“这个……还是免了吧,毕竟大公子不是您亲生的,夫人这么干预,大公子会不会不高兴啊?”
孟采薇怔了下,夏眉说得确实有道理……裴少嵇都二十三了,应该不太愿意被人管了吧?
“唔,那你先让人去问问大公子传的膳是什么,要是太清汤寡水了,就叫人换上。大公子若问起,便说是我吩咐的,叫他吃点粗粮,给侯爷尽孝。”
于是,裴少嵇坐到饭桌前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青菜豆腐汤变成了小米粥,芥菜黄豆倒是还在,边上摆着的却是两个红薯,目光一挪,原本该摆着正菜的地方,是两摞十个馅饼。
“这是膳房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