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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这个抚远大将军当得真窝囊!一道圣旨,就必须二十七日内回京奔丧。那是皇阿玛啊!没有旨意,我都恨不能肋生双翅,飞到皇阿玛身边。我是皇阿玛最疼爱的阿哥,也许我比不上当年的二阿哥,但在二废太子之后,皇阿玛和我之间的父子情更进一步,也许小家子的父子天伦之乐,就是这样的感觉吧。还有额娘!额娘在皇阿玛身边几十年,虽然说不是那种圣宠不衰,但其中的绵绵情意,是旁人体味不到的。额娘该伤心成什么样子了。额娘的啖症老病了,这会子伤心过度,慢是犯了。而且额娘心头行止都带着我继承大位的愿望,在她眼里突然四哥登基了,不免又添了一层气。我当时忧心如焚。可是想到萱儿,我不能盲动。萱儿和额娘互相照料,又在大丧期间,暂时不会有大事。打定主意,我安排孙泰护送那个替身上京,自己则带着几个心腹侍卫,抄近路潜行回京。
我躲在畅春园,观察京城里的动静。不出所料,大内闹得不亦乐乎。新皇帝寻了藉口把抚远大将军囚禁了。虽然替身的大闹是我的计划的一部分,但是四哥如此利落地借势,又如此不讲情面,让我心寒不已。萱儿说得没错,即使我们同母所生,四哥不会要我的命,但不等于四哥不会毫不留情地打击我。击垮了我,对登基立威是具有战略意义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番外之胤祯(下)
不仅如此,四哥果真对萱儿不能忘情。就像当年,他明里派年羹尧护送萱儿到四川边任,暂避皇阿玛的雷霆,离了我们兄弟的眼,就把萱儿弄了回去。朝上朝下风言风语传来了不少,新君仍然钟情佟佳氏福晋是好的,那不好的都不堪入耳了。孙泰也有些犹疑,几次话到嘴边,又不敢问下去。我懒得答理他。至少萱儿在嫁给我之前,就知晓了我们的结果。当年她那样怕四哥,就是因为这大位是四哥的。萱儿说了,在君权至上的时代,想忽视皇帝很难。若求母仪天下,萱儿早就有机会,当初选了四哥,坤宁宫由谁坐还是值得商榷的。萱儿爱的不是权力,不是富贵常在,而是我这个人,甚至如果我不是皇阿哥,她会更高兴,活得更自在更惬意。
萱儿在信里也向我坦白,对八哥的那种感情。在她心中,八哥是一位盖世英雄。像八哥这样的人物,如谪仙临凡,始终可望不可及。文韬武略,经世济民,统帅三军,哪一样,我都要拿八哥来比较。我都如此,要让萱儿心里没有八哥,有些强人所骓了,何况她从小儿心里装得都是八哥。
“时不利兮,骓不逝,虞兮虞兮奈若何。”我还没有体味到这种悲情,但萱儿的预料再不会错。萱儿说有人会借海东青来陷害八哥,连时机都说得一般无二。我们按着萱儿的预测,一路防,一路堵,但敌人技高一筹。假借绑架萱儿,调我离开;又借着八哥对萱儿的情义,把八哥一路拖下水。那一场几乎没要了八哥的命。蛛丝蚂迹都指向弘晳,但是我们没有证据。往深里想,弘晳没把我和八哥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本事。有这个本事的,只有一位——四哥。那时我已经不是冲动的十四阿哥了,为了萱儿我也学会了谋定而后动。我记下了这个教训,也对四哥存了十万个警惕。
警惕也改变不了我的失意。四哥在乾清宫为皇阿玛守灵,我却只能望着景陵的宝鼎,痛苦地追忆皇阿玛,思念额娘,想念我的萱儿。男儿有泪不轻弹,可摸摸脸颊,泪痕犹在。除服之日,我北望长跪。我连皇阿玛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我这个不孝之子!但是我不能失去皇阿玛,再失去萱儿了。还是那句话——逝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我的自由就意味着八哥、九哥能保全性命,十哥不致半生囚禁,我的自由意味着我们能长相厮守,看着弘暐长大。
想到弘暐,我的心底涌起了甜蜜。那小家伙人小鬼大。萱儿的信上写过他办招待宴会的事儿。那理由,那场面,还有他的那两个小副东,我在书案大笑不已,惹得帐内外军士侧目。平日里抚远大将军不茍言笑不攻自破。延信深知其详,故而把劝阻吞入腹中,倒是年羹尧来信,转述了四哥的一些指导,不提也罢。年羹尧这人十足的墙头草,风往哪边吹,就倒向哪边。李光第还在世的时候,得机会就往八哥府里跑。他再怎么跑,也是出身四哥门下,萱儿早就提点过我们。我对他很不屑,这种人留在身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反咬一口。
八哥则不同,着意笼络年羹尧,还谆谆告诫,年羹尧是四川总督,捏着西北的咽喉。我与年羹尧和则两利,斗则两败。我心里赞同八哥的想法,但是真落到实处,还是有那么一点不情愿。也许这也是皇阿玛认为我不适合大位的一条缘故吧!当年皇阿玛杀吴应熊父子是昭示死战的决心,赦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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