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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此项军事协商并非正式条约,也不像外间所传为亡国条件。又从桌子里拿出一份条约原稿,择要朗读给代表们听。见大家还不敢相信,他含笑长叹一声。令秘书捧来一大叠从全国各地发来的声讨通电,捡出几份扬扬手说:
“看!这是广州的非常国会和军政府的电文,这些都是西南各省督军们分头拍来的。自古有君无戏言之说,今天本总统郑重宣布,就算以前内阁有人想亲日做些交易的话,今天本总统以四万万民众强烈反对为理由,也决不敢擅自在条约上盖印而成千古罪人”
代表们这才吃了定心丸,欢呼着率队伍散去。
傅斯年和段锡朋回校后听说蔡元培和各科学长的辞呈均已送出,才知道事情闹大想想蔡先生平时的为人,想想他来北大一年多所经受的磨难,一个个都面有羞色,着急起来。慌忙召开碰头会商量对策,决定先派出四位学生代表赶去教育部竭力挽留蔡先生和各位学长。正巧总统府也将蔡校长的辞呈退送到了教育部,还指令派次长袁希涛亲自去北大做挽留安抚工作,一场风波才算平息了下来。
蔡元培见学生们都安然无恙地回来了,而且由于北大和社会各界的强烈抗议,一纸卖国条约总算没有盖印,心里的气已消去了许多。这天下午,他正在校长室里安排北大进德会的成立大会。截止今天,已有四百六十八名师生报了名,这真是个了不起的数字,实在令他有点惊喜若狂呵!他决定在成立大会上选举评议员和纠察员,还亲自分配起各自的名额比例。
就在这时候,耳边隐隐传来了一声胆怯的呼唤:
“蔡校长!”
他缓缓地抬起头,见门口正站着他平日最器重的学生傅斯年、范文澜、顾颉刚、罗家伦和各位班长。他们有点害羞地低着头,局促地搓着手,像一群做了错事的孩子令人怜惜和不安。他的心释然长吁了一声,几天来的烦恼和委屈顷刻烟消云散。他忙激动地站起来让坐,脸上又溢出了慈祥的笑容。
还是傅斯年鼓起勇气先开了口。他真诚地说:
“蔡先生,您千万不要误会,我们的本意是不想连累您和各位学长。所以您千万不能辞职呵!我们和北大不能没有您今天,我们是特意来向您致歉的”
他一边说眼眶先湿润起来,还带领众人向他弯腰鞠躬。
蔡元培忙劝住大家,心一酸,眼角也有点红他深情地说:
“我的本意也是怕你们出事,怕影响你们的学业呵!北大好不容易才有今天,一切需要出头的难事应由我一人承担。说实话,真到民族危难之时,相信我也会带领你们走上大街,去向军阀政府抗议和示威的。你们相信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呀!”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被他的肺腑之言感动他们望着陈列柜里那几枚闪耀着辛亥英雄大无畏精神的炸弹,望着慈父般为北大的新生熬尽心血的蔡先生,都噙着热泪使劲地朝他点头致歉。
双方都觉得彼此的心贴得更紧了,一个共同的愿望恍如澎湃的春潮在校长室里回荡,那就是:
“北大呵!我们的北大!”
7
这几天京津沪的各大报纸,接连报道北大各种气象辉煌的新动向。消息也传到了东交民巷,居然引起了洋大人的好奇心。这天上午,外交部和教育部先后打来电话,说法国驻华公使相卜先生将偕同《巴黎时报》主笔杜伯斯古等文化界人士,在本月十日前来北京大学参观。蔡元培一听就乐他亲身感受过法兰西共和国的民主精神,对法国的文学和美术,尤其是教育界充满了好感。
他高兴地叫来了李石曾和新任庶务主任李辛白,一起商量起接待事宜。应该说,他当年在法国的留学生涯虽然非常清贫,但精神却很充实。他意外地发现当今世界之教育,能完全脱离君政和教会影响的,惟有法兰西。法国自革命成功,共和确立后,教育界已一洗君政之遗毒。尤其是通过1886年、1901年和1912年三次颁布法律,又一扫教会之障碍。所以在他回国前就一直认为,中国的教育应完全以法国为模式。在这种思想支配下,他在留法期间,就主动与李石曾、吴稚晖、张静江等人最早发起了留法俭学会,鼓励中国青年赴法留学。到了1915年6月,又共同组织了“勤工俭学会”。当然影响最大的还是回国前与巴黎大学教授欧乐等人创办的华法教育会。由欧乐担任法方会长,他自己亲任中国方面的会长。副会长是汪精卫,书记为李石曾。
李石曾对法国公使来访自然高兴,那双精明过人的小眼熠熠放彩。他有点激动地说:
“这次接待由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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