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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天的生活,就从这一块块猪肉开始。
肉店每天卖的肉,都有批发商送上门来。谢东城这些年,不管刮风下雨,都坚持亲自验货,所以,他每天必须在五点钟赶到店里。想想今天就要跟着马南楚雁离开天津,虽然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但他还是隐隐觉得有些失落——一种习惯被打破的失落。
如果没有发生这么多事,每天简单地卖肉读书,那是多么平静快乐的生活。
这天早晨,他还是按照以前的时间,大约四点五十到达肉店。先在店里巡视一圈,便坐等批发商的车上门。这时候,他忽然觉得铺子里好像少了点什么,便下意识地四处张望。后来,他终于知道少什么了,他那把进口的拆骨刀居然不在刀架上了。
他起初以为是店里的其它伙计用完后没有放回刀架,但找了一圈后,还是没有尖刀的影子。他不安起来,那把刀已经跟了他好几年,就像一个老朋友。
难道是伙计私自把刀拿回家了?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事。
谢东城正在使劲地想,忽然听到了敲门声。他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正好五点钟,便想到是批发商来送肉了。
他拉起卷帘门,外面居然不是熟悉的送货人,而是一个身材削瘦的男人。
男人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
谢东城感到一阵恐惧,他意识到自己这时候应该做点什么,逃跑或者抢先出手。但他实在太胖了,无论哪一样都快不过他面前戴面具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他还看到这个男人手中正拿着他遍寻不见的拆骨刀。
刀锋划过,谢东城感到颈上一股清凉,这时候,他已经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想说些什么,也许是有些问题想问那杀手,但是,他的嘴里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也重重地向后倒去……
送猪肉的货车赶到胖子肉店的时候,看到卷帘门离地一尺,里面有些白烟冒出来。司机跟送货员嘀咕了一下,还嗅了嗅鼻子,好像有些焦糊的味道。难道是胖子肉店着火了?两人犹豫着,还是下车拉开卷帘门。
屋里的情景让年轻的送货员小伙子立刻弯腰呕吐起来。
肉案上躺着一个人,已经被烧焦,但身上还有些青烟袅袅升起,显然刚被烧死不久。烧焦的人虽然看不清面孔,但那肥胖的身子,一眼望去便知是胖子肉店的老板谢东城。
司机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胆大,他惊恐之余,看到烧焦的尸体胸前还插着一根极细的黑色长棍。他壮着胆子凑近细看,发现那原来是根秤杆。
警笛很快响起,四辆警车呼啸而来。隔离线迅速拉起,早起的人被远远隔开。穿制服的警察和穿白大褂的法医在胖子肉店忙碌,照相机闪光灯啪啪闪个不停。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人群里,有一个面容清瘦的男人,肤色苍白,神情冷漠,拎着一个不大的旅行包。为了不引人注意,他将墨镜摘了下来,所以,他的目光低垂,几乎不看身边的人,这样,就没人能发现他那青蓝色的瞳孔。
他当然就是郁垒。
杀死胖子,似乎没费多少事,但是将他的尸体搬到肉案上,再浇上汽油点火,这让他的心里多少有些恶心。而且,他还要在点火前,将一根秤杆插进尸体的胸膛。
那是根铁秤杆,可以不畏火烧。
“既然杀死他们,为什么还要在尸体上下那么多工夫?”郁垒在电话里问。其实他心里本来想说,人都死了,何必要作贱他们的尸体呢?
电话里那个苍老的声音沉默了一下,然后慢慢道:“你别忘了这是个游戏,我们除了要赢得这场游戏,还必须在这场游戏里完成一个仪式。”
郁垒虽然不知道那仪式是什么,但老人的话,却消除了他心里的疑虑。
仪式对他和他的族人来说并不鲜见,那一次,他的父母就是在一场仪式中将刀子刺进自己的心脏。他们已经为族人蒙羞,所以,他们只能死。
“你必须在完成火杀行动之后,打电话给马南。谢东城既死,警方必定会立刻着手调查,如果马南跟楚雁还待在他的家里,那么,就算警方不怀疑他们,至少得找他们问话,耽误他们的行程。”
郁垒明白老人的心意,但他还是要问:“在他们的行程中,下一站会去哪里?”
行动中的一次失误,结果却让很多复杂的事变得简单。有了那个叫楚雁的女孩,现在他只需要暗中窥视他们,在合适的时候完成五杀行动。马南是个聪明人,有了先前的暗示,他已经能够自己按照他们的计划去做——找到五件玉器,破解玉器中隐藏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