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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珠示意众婢女将手中衣物、金盆、清水等安放好,扶着她笑道:“您就是圣子。”
她越发惶惑不安,弃了采珠,快步到了那石门前,想伸手拉开。然而石门上平摊入镜,别说把手,就连个凹坑也没有,四周与石壁相合,连隙缝都不大瞧得出来。
她拍得手都疼了,也未听着外头有什么响动。
“你们这是囚禁我?”她回身朝采珠道。
众人惊慌下跪,采珠跪在中间,一个劲儿地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阮小幺已不如之前那般失措,张了张嘴,有气无力道了声:“算了。”
她像个大布娃娃一般,坐在宽大的软椅上,任她们摆弄自己,先净了面、再一件一件换上相衬的亵衣、中衣、外裳,层层相叠,每一件都柔软不盈一握。外裳是件暗金缎面镶红边儿的绸衣,面儿上细密绣着雪莲纹,发髻高耸,珠翠满头,当中一只雏凤衔珠镶金玉搔头最为挑眼,斜插在那发髻的一边。
她挑眉哂笑,“你们还真敢给我用凤凰纹样。”
“圣子是未来的皇后,当然是给您用的。”采珠恭敬道。
“我是皇后,那皇帝是谁?”阮小幺回头,直盯着她眼眸。
采珠霎时噤声,那模样,又要跪下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小半真相
她顿觉一点意思也没有,泄了气,挥挥手,“算了算了,继续插花吧!”
继续任由她们摆弄着自个儿满头的金玉饰物,连耳上也戴了一副溜圆的珍珠坠子,色泽光润内敛,恰到好处。
她活了这么几年,就没被打扮地如此光鲜过。即便是坦古那一回,那些个衣裳首饰,通通加起来都还不抵这一副耳坠子金贵。
从里之外尽数穿戴了好,众婢女退开了几步,采珠只看了一回,眼中尽是赞叹,笑道:“圣子真是神仙般的人儿!”
阮小幺将身后散开的乌发拢到一边,露出那个“奴”字,道:“我还是个贱籍。”
她成心看着一群人色变,最终又跪伏到了她脚边,听采珠边哽咽便告罪,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之后,她静静坐在一边,想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兰莫说她只要露了脸,这群人就不会动她,果真料事如神,不仅没动她,还将她好吃好喝供了起来,叫她“圣子”。
自古圣子一代只有一人,从没有盛乐一个,九羌一个的理,这恐怕不过是九羌叛乱的一个幌子罢了。
但若真如此,古越一脸那天塌下来的表情又怎么解释?
她只能把“圣子”这种东西当做某种寄生虫或者遗传病来看,选在某个人身上,在特定的情况下,繁殖下一代,所以就有了新的圣子。原本代代相传,结果到了她这里,出了问题。
她从未见过远在另一方的圣子,但是也听人说起过,算年龄的话,如今也有四岁多,算一算时间,恐怕自己穿来的那时,那孩子正好出生。
也就是说。不管是寄生虫还是什么的,先是以为她死了,所以才有了新的圣子,结果这副身子又活了。只是换了个魂儿,这才同时有了两个圣子?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真是太混乱了。
但有一件事是肯定的,兰莫自始至终都知晓,她像个傻子一样,从头到尾被他瞒在鼓里。
阮小幺恨得牙痒痒。
婢子们伺候完,其余人等都退去了,只剩了采珠在寝宫中陪她。说是陪伴,实则也是闷不吭声。
她忽然想起来一事,便问采珠。“乌木兰雅呢?”
“……奴婢不知。”采珠犹豫了一刹那。
“你们将乌木兰雅养在深院,就是原本要把她当做圣子的吧?”阮小幺边想边道:“怪不得我瞧着她与我长的有七八分相似。那如今我来了,她怎么办?”
“乌木兰雅身份低微,岂可与圣子相比。您若心里不舒服,将她处死。也是可以。”门边忽的响起了人声。
偏头一看,原来是古越不知何时已进了来。
他在门边应了一句,便跪下身来,道:“奴才再三冒犯圣子,求圣子赐罪!”
阮小幺无比郁闷,每个人见着她,都要她赐罪。她还真想赐个罪给他们!
最终她也只是摆了摆手,原先一肚子的火气,被方才那么一折腾,都只剩了无奈。
古越起了身,却还是垂首立在门边,似乎不敢上前。瘦高的影子被灯火拉长,直欠伸到了另一头,淡淡的阴影随着烛火摇摆而晃荡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