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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他皱眉了,盯了她半晌,“这话在我跟前说便是了,切莫在与旁人说出口。”
“为何?”
“你是中原人,”察罕抿了抿嘴,道:“这里是北燕的兵营,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一个中原人做我们的军医。”
军中大夫总要与各种紧要的药材打交道,若不是自己人,谁也不放心将救命的东西交给别人——异族人,更别提是此刻为敌的异族人。
她明白这一点,只笑了笑,道:“你是北燕人,不也是我的朋友?”
“这不一样!”察罕道。
“这没什么区别,”阮小幺安抚下他的情绪,平静道:“其实……我本意也不是如此,只是希望和我的同伴一起离开这里。但是我想,你们如今正攻打沧州城,想必不会放我们离开,打完之后……谁知道会怎样呢?”
他沉默了半晌,欲言又止,反复之后,低声道:“你会不会怨我?”
“怨你什么?”她问道。
“你是沧州人,而我……”
他没有说下去,阮小幺却明白了他的意思。
“只要你们进了城,不烧杀抢掠、为非作歹,沧州城的百姓是不会在乎谁当家的。至于我……整个沧州城在我心中而言,还不如你的分量。”
察罕怔住,显然没料到她如此说出口。
“别误会,我只是表达一下沧州城在我心中没多少分量而已。”她摆手解释。
他上扬的嘴角再一次僵在了脸上,转过身,道:“放心吧,另外两个姑娘如今正在郡主身边,我会派人照看,不会有事,待到我们进了城,自会安全将你们送出去。”
阮小幺:“哎?”
果然是有熟人好办事啊!
“别一副傻样!”他一只手拍上她的脑袋。
阮小幺抗议,“男女收受不清!……”
两人在营帐内聊了几句,察罕听着她叽里呱啦的东拉西扯,从慈航寺的菜园子说道她那狠心的外婆家,最后不得不出口打断她,“已经晌午了,你整天没吃东西,饿的话我叫人送点吃的到你帐里。下午还要行路,你就与郡主一道,侍从们也好照应,安分点,行军打仗可不是儿戏,等过了这几日,我便放你走。”
阮小幺一听,忙摆手道,“我自己照顾自己就好了,不用与那个郡主一起的!”
“这怎么行!?”他眉一皱,便要拒绝,“虽说郡主脾气是有点……但是在她身边至少要让人放心点,这里是军营,不是你们那尼姑庵!”
她竖眉瞪眼,“你都说她脾气不好还把我往火坑里送!?”
“你是个女儿家!本来也都不能踏进军营一步,如今一个人在这里叫人怎么放心!”察罕也怒了。
“所以我说来应聘军医嘛!”
“想都别想!”
“你是一军之主,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我原本也就是个副将!”
阮小幺哈哈大笑,“察罕小副将!”
察罕往外一掀帐帘,“来人,把她送到郡主那边去!”
“你公报私仇!”她颤颤抖抖指着他叫道。
进来的兵士一边一个,将她拽了出去,也不容辩驳,僵硬着脸将她带着往后走。
阮小幺边走边嘀咕:“得再想个法子逃出去……”
郡主的行帐在军营最后方,被守卫的兵士看得严严实实,优雅地坐落在一片开旷的野地上,走近了看去,整顶帐篷居然都是用小羊皮缝制而成,连帐篷支脚都光洁无暇,未染上一丝一毫泥灰,帐篷顶上还竖着一支纯白绢丝的旗,旗上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鹰,神气无比。
要是有空战,这帐篷绝对是敌方的最佳投弹目标,妥妥的。
回头与那些个灰不溜秋的帐篷一比,简直就像雪山上纯洁无暇的一朵雪莲花。
带头的兵士与立在帐口的侍从交谈了几句,便带她进了去。
甫一进帐篷,便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似是花香,夺人心魂。里间宽敞无比,仔细一瞧,才发现那帐篷面已压上了一层密密实实的帛布,绘着一整幅百鸟朝凰的图样,妆镜、绣床、桌椅,样样俱全,从奢不从简。
那妆镜前坐着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子,肤色赛雪、面眸善睐,一头乌发盘了一半,垂垂委下,边上两个年幼的侍女正握着一绺细发,低着头挨骂。
最为滑稽的是,那女子每骂一句,边上一个嬷嬷便帮着翻译过来,什么“小贱人”、“蠢驴”之类的,生动形象,源源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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