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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手,鱼未到手,刀已先至。
寒光四射的折腰刀架上他的脖子,使刀的人还在吟哦:“鱼,我所欲也。小芙亦我所欲也。舍鱼而取小芙乎?舍小芙而取鱼乎?”
金寒窗在青州的事迹不光是捅了天,他还赎过一名唤作“小芙”的妓女。
小芙的丈夫因兵役而死,家境败落,举债缠身而堕入青楼,金寒窗逢见,感其一家忠良,重金替她赎身。当然重金是陆无归出的,那时他已经一时冲动,失手杀了青州府郡守栾祥光。如此下来他借陆无归的钱便没法还上,只好用“清明时节”抵押。
金寒窗杀郡守,赎名妓两件事情在蚁窝传的都很开。
在外界最为轰动的当然是一州之长的暴亡,但蚁窝对于刺杀却看的很淡,即使死的是郡守,杀手们也只当死了一个常人。
小镇津津乐道的是金寒窗千金赎妓,这事代表的是风流,格杀郡守后还有心情逛窑子,可谓落难公子亦风流,真不愧是名家子弟。
当然还有其他的嘈言碎语,乃至污言秽语,风流之事越传越香艳,而一旦香艳起来就无法阻止下流淫靡的揣测。
金寒窗不喜旁人议论这两件事情,更是厌烦有人将他和小芙放在一起胡乱联想。
他心中的小芙那么纯真美丽,忠贞善良,是人都会救她的。
而传言不断,添油加醋的,花样百出。
金寒窗每次听到脸上都火辣辣的,他感到的不是光荣,心底泛上来的感情胃酸一般具有腐蚀力,这是一种近于耻辱的感情。
这些议论总让金寒窗有种错觉,他不是做对了,反而是做错了。
现在高行天拿这事来调侃。金寒窗心底泛上来的感情尤其强烈,他生硬道:“你觉得我有用,就给口饭吃。”
高行天道:“你不去青州了?”
金寒窗道:“我迟早去青州!”
高行天心想这小子还没饿够,竟还拗得很。
金寒窗心中却在咬牙切齿的喊着,这厮!这厮!自小到大,还无人这样和他拿大。
在蚁窝之时,即使蚁王屈洒也对他有礼相待,如今竟被人一碗饭给压着。
高行天一挑眉毛,轻蔑道:“你有何用?”
“蚁王说我有用,我虽曾不亲手铸刃,但在蚁窝教会了不少铁匠手艺,就连淬火、回火等几样金家不许外传的独门技巧,我也触类旁通的稍有指点,你别小瞧我!”
“傻小子,你以为屈洒是看重你打铁制器的本事?他收留你,只因为你是金家二当家金月游的三子,唐门八琼之首唐棠的独子!留你在窝里,金家自不必说,就连唐门也要欠他几分的情面!”
金月游在金家的地位仅次于宗主造物主金一般。近年来金一般逐渐退居幕后,金家日常事务均是金月游在打理,名义上金月游尚未继承掌门之位,但实际上他已经是金家的主事人。金月游膝下三子,前两子皆有所成,独第三子金寒窗生性叛逆,不听家中摆布,一反金家严谨家风,四处交游,行事放荡不羁。
金寒窗不愿靠着家里名声,背着世家纨绔子弟的负累,他想活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
即使一时失手,闯了大祸,也无怨无悔。
人生是自己的,路也是自己走过来的,只要心甘情愿又有什么悔恨?
高行天话语嘲讽,刺在他矛盾的点上,饥饿退居了次席,金寒窗驳道:“我已和家里闹翻,我爹的脾气江湖中人都知道,没人会冲着他的颜面收容我。我娘是疼我,但她也左右不了我爹的想法。杀郡守之前,他是他,我是我,杀郡守之后,更是如此。我跟金家没有什么牵连,跟唐家亦是如此。”
高行天收了刀,大口咬着鱼肉,一指陆无归,道:“你问小六,看他怎样答你。”
陆无归立即把手上的烤鱼递给金寒窗,脸上带着笑容。
金寒窗眼眶一红,感动得几乎落泪。他暗忖什么人好什么人坏,现在就太明了了,尽管都是杀手,小六还是强过这个冷血的家伙百倍,不,是千倍万倍!
镇里人都称呼陆无归“小六”,因为陆无归说他在家里排行第六。
金寒窗闻着鱼香简直陶醉,张大了嘴。此时陆无归一句话袭来,把他欢欣鼓舞的牙齿都冻上了。
“蚁王的意思其实和高兄说的一样。我的话并不能起多大作用,能影响蚁王的只有蚁后桑玉蹑。”看着愣愣的金寒窗,陆无归似乎觉得打击效果还不够,又加一句:“他之所以收留你,就是要金唐两家欠他人情,事情就是如此,你难道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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