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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齐笑了。魏天霖说:“俺特意晚喊一会儿叫你受受罪。谁叫你光孝顺你奶奶、你大,不孝顺你大叔哩?”秦萍笑嘻嘻拿筷子挟起一块肥肥的鸡腿放进魏天霖的嘴里说:“俺这会儿就孝顺大叔一回行了吧!”任王氏也笑着说:“俺看着有这么多人闹你们的喜,俺打心眼里眼热。俺和你爷爷那会儿,两人合伙搭了一个草庵子悄没声地睡到里头就算结婚了。”
黄豆两口儿拉着胶皮轱辘板车把范巧巧接回了家。车子还没进大门范巧巧就向堂屋门跑去,边跑边喊:“黑豆,俺回来啦!”她一头撞进堂屋见黑豆床上空荡荡的就直着嗓子喊:“黄豆,你哥呢?”范巧巧听到的不是黑豆在哪里的回答,却是黄豆和樱桃的哭声。她出门一看两口子正低着头蹲在地上呜呜地哭,知道事情不好赶紧问:“咋啦?黑豆咋啦?”事已至此他们无法再作隐瞒。黄豆拉着哭音说:“俺哥,死啦!”说罢低头又哭。哭了一阵没听到嫂子吱声觉得奇怪,抬头一看范巧巧已经出溜在地上背过气去了。黄豆和樱桃慌了手脚,何樱桃坐在地上把巧巧揽在怀里,由黄豆给她掐人中,樱桃说:“使劲掐越疼越好!”黄豆就比原先更使劲地掐嫂子的人中。在大田里干活的社员们见黄豆和何樱桃拉着巧巧进庄,知道巧巧还没听到黑豆的死信,怕乍猛听说会出乱子都自动罢了工,扛着干活的家伙往庄里跑。跑到黑豆家一看黄豆两口子正逮住巧巧抢救,有在行的就赶紧去帮忙,一院子人都急得干搓手没法子想,机灵的丢下手中的家伙就往三省庄去喊医生。
黄豆和何樱桃预料到会出这种局面,在范巧巧住满月期间黄豆派何樱桃去看望她几回,两口子的意思是说几句哥哥的“坏话”以淡化他们之间的感情,到时候不至于让嫂子接受不了黑豆不在了的现实。范巧巧每回一见何樱桃就问黑豆咋吃的、咋喝的晚上睡得冷不冷。樱桃见巧巧对黑豆一往深情,不好意思再说哥哥的“坏话”,可心里很是着急。最后一次去看她,算算快到一月了,不打预防针不行了,待敷衍过巧巧一连串的询问之后,她坐在巧巧的床沿上装作开玩笑的样子说:“巧巧,你想俺哥的啥?他连个觉都不能跟你睡!”巧巧笑着说:“骚妮子,光想着跟男人睡!”黄豆管巧巧规规矩矩叫嫂子,何樱桃不叫嫂子都是直呼其名,这是她们当初嫁到吴家来约好的,谁也不称呼谁,说套上那些称呼就不亲热就不随便了。何樱桃说:“跟男人在一起不干那事干啥!”巧巧说:“你哥虽不能干那事了,夜夜说说话也是好的。”樱桃说:“两口子成天在一起哪有那么多话说,夜里睡倒干那么一阵子一觉到天明!”巧巧沉默了,她和黑豆从前何尝不是如此,可现在……樱桃笑着问:“巧巧说实话,还想俺哥当年的情景吗?”巧巧默然说:“想有啥用?黑豆刚出院那一阵子,天天想得睡不着觉,睁着两眼到天明。时间一长也不想那事儿了。”何樱桃叹口气说:“柳叶儿是守死寡你是守活寡。你这啥时是个头儿,还不如当初像别的民工那样……”话到唇边她没有说出口,说出来她怕巧巧说她心狠。今天所以发生这事儿,樱桃觉得全是自己预防针没打到位所致。
范巧巧昏厥了很长时间才慢慢苏醒过来,苏醒过来之后只是痴痴呆呆地瞪着眼。任王氏听说了也拄着棍子来了,众人见任奶奶来都赶紧让路。任王氏打人巷子里走到堂屋门口见巧巧已经苏醒,并没像众人似的松了口气。老人不能蹲地就双膝跪在地上,一手给巧巧扒着胸口一手拍她的脊背,说:“巧巧乖儿,快哭,哭出来就好了!”见巧巧两眼瞪得黧鸡似的还是不哭,就说:“黑豆不在啦,你再也见不着黑豆啦!”这时范巧巧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任王氏说:“就这样甭动她,越哭得时间长越哭得厉害越好。”巧巧哭了一阵突然停住,伸出巴掌就朝黄豆脸上打,黄豆也不躲避尽着她打。魏天霖队长也来了,见巧巧正哭得伤心就站在旁边默不作声,见巧巧打黄豆也不阻拦,他知道人到这时候越是发泄日后越不会落下毛病。巧巧停住了巴掌问黄豆:“黑豆是你哥哥,俺是你嫂,他不在了你为啥不给俺送个信儿,叫俺最后见一面?你还有一点兄弟情义吗?”魏队长见时机已到蹲下身子说:“巧巧,你是明白孩子,黄豆是当不了这个家的,连你大也当不了这个家,一切都是俺和你任奶奶当的家。考虑到你在大月子里经受不起这个打击,让你知道了这事死不了也得脱层皮,得落下终生治不好的毛病,你和孩子今后的路还长着哩,俺们只能不顾死的顾活的。你要怨就怨俺怨你任奶奶。”范巧巧听了魏队长一番话,深切体会到两位老人的好意,也不再说啥。
天下苍生 第二十章(11)
黄豆立马操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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