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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当手术灯熄灭后,推出来的会是自己没有温度的尸体。
也许,他会死。
如果他死了……
少年元帅的笑容明亮懒散肆意,迷离的眼眸流转着深不见底的温柔:“倾宇可愿葬在我身边?”
肖倾宇握紧他的手,感受着他指尖流失的温度,水汽霎时浮上眼眸,脸上的笑容却是淡然决绝:“生同寝,死同穴。”
若是你走了我该怎么办?去哪里再找一个方君乾?
随后,肖倾宇缓缓松开手。
任由他被医生护士推进那扇雪白的铁门。
大门无情阖上,隔断了相思人纠缠缱绻的视线。
红色的手术灯亮起。
等待无言。
肖倾宇就站在手术室的门外,声音空空荡荡,好象对着空气又好象在对自己诉说:“你这么一个爱闹的人,若是少了肖倾宇,你一人在黄泉路上该有多寂寞……”
相对于肖倾宇的平静,手下的表现无一不是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没什么好怕的……”肖倾宇温和笑笑,安慰着身旁焦心如焚的人。
“事情并没有那么复杂,”他的目光悠长而深远,仿佛在透过手术室大门盯着冰冷的空洞,“如果少帅死了,那么等肖某替他报了仇后就随他而去。”
所有人猛地抬头:“公子!?——”
肖倾宇的微笑依旧淡淡的、静静的、细细的、幽幽的,带着几分虚无缥缈:“其实就这么简单。所以,没什么好怕的……”
一袭白衣在如昼灯光下孤傲地盛绽着。他的眼神是一种淡漠生死的静切。
原来,牵绊与挂念真的可以给予一个人面对生死的巨大勇气。
床上的少年,黑发堆枕、面色惨白。
透明的氧气罩捂住少年的口鼻。
他睁不开眼,说不出话,笑不出声,显得如此安静、迷茫、脆弱、无助。
可是,显示器上还有心跳、脉搏、脑波频率。
肖倾宇抬起他的手,亲吻他的指尖:活着,就是希望。
走廊忽然有脚步匆匆响起。
“公子,平京总参部派了二十几个督察员来到部队,怎么办?”
屋漏偏逢连夜雨。
肖倾宇远山秀眉微微一沉:“让他们在会议室等,说肖某稍后便到。”
那帮来自平京的督察员果然带来了令人不快的消息——
“国统军总参谋长肖倾宇涉嫌违抗军令,私自带兵离开影响战局。总参部命令我等即刻取消肖倾宇总参谋长职务,带其前往一零七六五军团总部接受调查审讯!”
话音未落,一声“砰”的巨响撞入耳膜,会议室的门被人撞开了。几个守在门口的督察员像沙袋一样被抛了进来,惊变吓得会议室里的督察员们从椅子上悚然弹起。
“你们想干嘛!”督察长被人一个眼刀刮过,立马重又落回座位,动弹不得。
偌大的会议室片刻就被围得水泄不通。那些督察员面无人色——南统军的官兵不说话不做声,只寒着脸将手按在枪套上就让人感到腾腾杀气充斥周围,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睚眦副队长欧阳赴面孔斯文白皙,一付白面书生样,此刻冷笑道:“公子,当初是兄弟们自己答应跟您一起来的,要追究责任就一起追究,他们把责任都推到您头上是什么意思?”
别看欧阳赴文文静静,却是队里说一不二的狙击手,手上好歹有上百条人命,此刻一个眼神扫过去,森冷如刀,所有督察员噤若寒蝉。
原本压抑的气氛忽然爆开,会议室应和的呼声此起彼伏。
“对!要抓一起抓!有种就过来给老子戴上手铐,来呀来呀!”气势汹汹地上前几步,吓得督察员连连后退,脸也一阵红一阵白。
“戴个屁手铐!”更有人一把拎起一个督察员,“反了他丫的!”
那个年轻的督察员在他手里宛如小鸡般徒劳挣扎。
那些粗鲁的兵汉粗言秽语骂个不停,冷嘲暗讽接踵而至,气得督察长赵甄建面皮发黑,背脊冷汗涔涔:果然是方君乾的部下,跟传闻中的一样跋扈嚣张!
忽然那个督察长想起临走时段齐玉再三叮嘱:“你此去最好能让肖倾宇众叛亲离声名狼藉,如果行不通,至少也要挑拨南统军与国统府的关系,不怕他们忍不住就怕他们不造反。一旦他们起兵造反,这分裂政府的罪名……哼哼!”
赵督察长故意发怒:“你们这是要造反吗?肖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