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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声息,俊卿顺峭壁缓缓而下,一会儿便至峡谷底下,此时四野死寂无声,只偶而有一两块小石块儿,从上流下有蹦跳滚动之声。
野叟坐在落下来的大石上看着他,美儿远远跑过来,一手握了他的宝剑,一手握了他大珠,她身后跟了乌云盖雪聪,满地落石,极不好走,那马不愧良驹,奋鬃长嘶还是跟了过来。
她不记得他方才轻薄无礼的可恨,直记得方才两人生死相依他温文守礼的可爱,美儿现在已经擦干了眼泪,明眸秀丽澄澈,晶莹若一泓秋水,走至俊卿身边递增过剑,俊卿接剑仍然击在腰下,美儿握了大珠送了过来,这珠是两人生死之间相授,她紧紧握了避尘大珠送过来,无意中透露出不愿松手的情意。
这避尘大珠与另一颗辟毒大珠,乃是俊卿夫妻定情之物,俊卿是无论如何都非要不可的,仍是无言接过,美儿退步走往那老者田莫野身后站定。
野叟坐在一旁,看两人无言相与,有一片婉转柔情,他偶然看失了眼,受了俊卿的戏弄,却又受相救之恩,虽然心中恼恨,却骂不出口,只得坐在那里,怒目而视,俊卿近前深深一揖,道:“晚辈余杭白俊卿,唐突长者,伏祈恕罪。”
那老者大声吼道:“老夫田莫野谢谢你相救了。”
俊卿又是深深一揖,道:“田老前辈掌击万担飞石,功力深厚,何需晚辈相救。”
田莫野大吼道:“我老人家功力深厚,难道要你来夸奖?”
俊卿自小顽童做惯了,及长顽心仍然不能尽去,他受了慈心仙子的熏陶,本性善良,不会作恶事的,开玩笑之心是有的,侮蔑长者之心是没有的,在这突生剧变之后,言词恭敬希望平下野叟田莫野的气去。
野叟田莫野是终南掌门人白石道出长的师叔祖,这一回发了铜符飞碟回终南山,召派中长老山相助,怕不恭敬,又遣了门下弟子野叟平素最钟爱的族中的重侄孙女田美前去恳切相邀。
田莫野莫名其妙,受了这场挫折,心中愤恨,若非是应掌门人之召,真欲拂袖而回。
俊卿田美那边以两人之力,仍然丧了一匹坐骑,田莫野这边却人骑无伤,而且他这边的落石在十成中要占去九成,双方若是要较高下公平论断他要占了胜算,可是以他在派中最尊一辈长老的身份,急难之来就应该有轻功临空而上,身法奇幻莫测,终于破了落石之计呢,所以他坐在那里心中怒气始终不解,又发不出,只得大吼泄忿,接了俊卿的话吼道:“那般嚣张,你还言词钦服么?”
俊卿一生只肯听慈心仙子吴安洁一个人的话,可是安洁从来是温言软语不会骂人的,除安洁之外,便是祖父偶然说他一句,他还要揪了他的胡子大闹不休,受了野叟田莫野的呼喝,耐性渐去,怒气渐生。
抬头上望,见野叟身后美儿明眸中流露出来的全是恳求与柔情,心又软了,笑道:“老前辈,无礼之处,不知者不罪,失言之处,就权当童言无忌吧。”
俊卿不耐呼喝,美儿那样望着他又不愿发脾气,他这是耍无赖了,意思是说,你年纪那样大了,我已经陪了礼,你若再与我这后生晚辈斤斤较两,那你是为老不尊了。
他的心意那老者岂有不知,也只得按捺了心中怒气,问道:“你身法变化,全取龙形,到底是哪一派的门下?”
野叟既为一派长老,近百年的经验,自然见多识广,一眼便看出了他武学的来历,不会怀疑他是昆仑九现云龙的身法。
俊卿暗想:“这一回是去赴援终南派的,安姊又是终南门下的弟子,现在正要去看终南医仙狄梦放。”
所以笑道:“晚辈师门什么派别,这一回出门是应一位终南名宿的宠召。”
老少两人一齐问道:“终南名宿?”
俊卿看田莫野与田美如此神态,笑问道:“田老前辈与田家姐姐也是终南门下?”
田美听他叫“田家姐姐”心里也很甜的,那野叟听他“终南门下”之语,暗想道:“自己退隐数十年了,被门下铜符飞碟所召出山,没来由受了今天这场气恼。”
所以恨恨道:“什么终南门下,我是终南门上,我是终南门下的祖宗。”他是终南掌门人的太师叔,如此说法,不算错的。
俊卿不知他讲的是实话,以为他又在骂街,倏然大怒,双目精芒电射,美儿受他双目突现的积芒所逼视,大为惊骇,野叟看了也微微喘了口气,把气压了回去,精芒随之敛去,回身上马,狠狠一鞭抽在那马背上,那马发声高嘶在乱石丛中向前奔去。
俊卿无礼,不辞而别,美儿看野叟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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