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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亚诺朝仆人点了点头,把手放在我肩上安慰我。“没事的,丽莎。我早就料到了,而且已经准备好见他了。我会消除他的疑虑,等他平静后我就叫人请你过来。” 然后他悄悄吩咐仆人跟我在一起待到劳拉回来,随后轻吻了我的脸颊,便离开了。
除了在房间里来回紧张地踱步, 我现在什么事也做不了, 我从玉髓杯里喝完最后一口葡萄酒, 然后放下杯子。 酒也不能消除我的恐惧。 同时我感到了愤怒, 愤怒我的命运不能由自己决定,而是由男人们的讨论来定夺。
我来来回回地走着, 裙角擦着嵌花大理石的地面发出沙沙的声音。 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在这屋里走了多少个来回。
劳拉跨过门槛。她表情谨慎,当男仆把朱利亚诺的命令传达给她时, 她的表情更加谨慎了。男仆走后,劳拉留了下来。只有我们两个时,我迫不及待地问她:“扎鲁玛还没来,是么?”
她有些犹豫地看着我:“是的,我们的车夫回来了,但没有扎鲁玛。原谅我没有早点告诉您,夫人。我在婚礼前就知道了,只是在那之前让您知道太残酷了。”
这给了我重重一击。我爱朱利亚诺并且不会离开他,但我想象不到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如果父亲不让扎鲁玛跟我在一起。她从我出生时就在身边,是我与母亲最真切的纽带。
快乐的时光过去了,我拒绝食物与饮料,坐在椅子上,劳拉在旁边说着安慰我的话。
我听不见,只是无声而又严肃地自言自语着。我现在得考虑一下我丈夫的感受。看在他的份上,我要镇定、平静、优雅,无论发生什么。
我坚定的想法被一阵嘈杂声打断。什么东西打到了窗户的木百叶上。虽然窗户是关着的,但百叶上的木条开着。劳拉跑过去打开百叶窗,却被另一个撞击墙壁的巨大声响吓得退了回来。
我起来侧身朝窗下看去。
父亲的头发由于刚洗完澡还湿漉漉的,他正弯腰去捡另一块石头。他已经从马车里出来并扔掉了缰绳。那匹马疑惑着,前前后后踏着步子。后面的马车夫在大骂着。
“嗨,让开,让开!你不能把马车停在这儿!”
父亲似乎并没听到也没看到。当他去捡石头时,一个卫兵喊道,“走开!不然我就要抓你了!”
几个路人——马背上的执政官、拿着一篮子面包的仆人、衣衫褴褛的粗鄙女人、同样粗鄙的群众、 光脚的孩子们都停下来看热闹。 那是星期六中午, 宽阔的街道到处是马车、行人和骑马的人。
“那就抓我吧,”父亲喊道,“让全世界知道梅第奇以为他们可以偷到他们想要的所有东西,甚至是一个贫苦人的女儿!”虽然隔着很远的距离,我仍能看到他脸上的歇斯底里。他没穿斗篷和帽子就跑到这儿来了。父亲再次拿起石头起身准备扔。卫兵走近,威胁地举起手中的剑。
《蒙娜丽莎的微笑》第39章(2)
在距他们二层楼的地方,我倾向窗外:“都住手!”
卫兵和父亲都停住了,仰头看着我,下面围观的人也一样。父亲放下手臂,保卫也放下了武器。
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我很好。”我喊道。以这种方式说私事真是糟透了。街道的嘈杂逼得我要用最大的声音喊叫:“如果您爱我,父亲,就答应我。”
父亲丢下石头,紧紧抱着自己,好像要包住体内的愤怒。然后他冲我挥手:“他们夺走了一切,你不明白吗?”他的声音尖锐刺耳,像个疯子,“他们夺走了一切,现在他们想把你也夺走。我不会,决不会,让他们得逞。”
“求求您。”我朝向窗外,劳拉抱住了我的腰以免发生危险。“求求您,您不想让我幸福吗?”
“如果你跟他在一起,”父亲喊道,“等着你的只有悲伤!”这不是威胁,他的声音中只有悲痛。他朝我伸出手,爱抚着空气,轻轻地,就像抚摸着我的脸颊。
“丽莎,”他大喊,“我的丽莎!我如何才能让你听进去我的话?”
当天早上当我离开房子,我聚集了所有对他的仇恨才让自己有勇气离开。我提醒自己从前他是如何打我的母亲致使她生病;他逼她见吉罗拉莫,使她丧了命;最令人不能忍受的是他竟与杀害母亲的人为盟,背叛了她。
但如今,我看到的只是个可怜的人, 疯狂地为我当众喊破了嗓子。不由得, 我想起了当他求母亲去找吉罗拉莫以寻得一线治愈生机时,那眼中不容置疑的爱;不由得,我想到了他承受的巨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