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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难书,着着实实是一匹难驯的野马。
丁奶奶再微眯如墨的夜色,打算放弃进屋,冷不防,一辆银色法拉利(Fer,rari)悄然无声地停在铁门前。
“奶奶,我回来了。”
丁绯一个完美的翻跃,跳过半人高的砖墙,漂亮地落地,然后直奔老奶奶的怀中。
虽然被丁绯撞了满怀,丁奶奶仍不动如山,稳稳地站在原地,开口就是数落:“丫头,你几岁的人了,每次回来还是爬墙!你以为奶奶设那铁门是做什么用的?还有你这一身脏,该不会又管闲事,制造骚动去了吧!?”
“哎呀,奶奶,我推了大半天的车,肚子早饿扁了,你先放我去洗澡吃饭,回头再审我吧!”丁绯不依地嚷嚷,一双美目眯得只剩一条缝。
老奶奶识相地闭嘴。她根本无意唠叨,只是老人家嘛,不随口多说几句话捞本,怎么叫老人家!?
“去去去!放你一马,赶明儿起床再说!”她怎会不懂丁绯,除了睡眠是她的天敌之外,在她的眼中没有什么是值得看重的。唉!偏偏这就是让她白发丛生的烦恼来源啊!
丁绯如奉大赦,前脚举起,便要登堂入室,下一秒,蓦然回头,对铁门外的车招了招手。
“喂!运将先生——”
银色的车门乍开,走下一位雄赳赳,气质脱俗的大男人,这种人会是“运将”吗?
老奶奶是明眼人,只消一眼,便挂起常年放在胸前的老花眼镜泪光锐利地打量推开铁门进来的男人。
好丰采!
老奶奶暗喝一声——可惜啊可惜,这样冠盖京华的男人,眉宇间竟隐隐带着股煞气,给人非良善之辈的感觉。
太过特立屹然的人,灵魂必然和旁人不民而不同的灵魂却大都千疮百孔,是属于不为人知的黑暗的。
“你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不如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奶奶不会在乎多你一个房客的。”
丁绯睡眼迷离,完全视而不见他脸上的线条有多迷人。
“是你送我孙女儿回来的?”老奶奶轻问。
他的出现岂是一个“罕”字了得。丁绯对异性之严苛,简直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对于她肯带回家的男孩,老奶奶说什么也要把他的基本身家资料弄到手。
说丁绯对异性挑剔苛刻,实在是因为她从小就受尽同性刻薄眼光和异性企图追求的苦头。对于她绝世骇俗的美艳,只要男人稍稍表示了好感或垂涎,丁绯二话不说,立刻就会把对方赶出她的生活。这种例子屡见不鲜,根本就是家常便饭。
“奶奶,是我拦他的车请他送我回来的,我的车送保养厂去了。”一提起这件事,她便有一千个伤心的理由,她那几成废铁的爱车从今以后不晓得要在保养厂住到何年何月,呜……
原来如此!
老奶奶有些泄气,觑了觑眼睛只剩一条缝的丁绯,又扭头望向龙骧。“是呀,反正房间有的是,年轻人如果不介意就住下来吧!”
她们祖孙俩的好客和来者不拒,倒使那男人迟疑了下。“我住饭店去的好。”
老奶奶也不客气,立即从善如流。“既然如此,你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
丁绯踩着摇摇晃晃的步子过来,虽然她极需洗一个舒服的热水澡,然后上床摊平、睡他个人事不知,但是偏偏这个“运将”先生既不干脆又无知得可以,碍于她天生的热血心肠,还是挨过来向他陈述他这个外地人不晓得的事实。
“饭店?你少异想天开了。这里可不是不夜城的台北,凌晨时分,你找得到过夜落脚的地方才有鬼!”
龙骧一时语塞。
这家子人显然是不能以常理度量之。一老一少的妇孺,竟敢随便收留素不相识的外人,未免太胆大且缺乏敌我意识了。总而言之,他觉得不可思议。
丁绯见他半晌沉默不语,觉得自己够“仁至义尽”了,在瞌睡虫死命的引诱下,耐性告罄,随手把这个烫手山芋扔给她奶奶:“奶奶,你负责摆平他,我撑不住了。”
“这孩子大概累垮了。”由台北回到南投,一趟路几乎走了二十四小时,和坐一趟飞机到美国差不多时间,不垮才怪。
“嗯。”龙骧有同感。“她推了老远的车,非常的了不起。”
他从不轻易夸奖人,尤其是女孩子,殊是难能可贵。
要不是看在那辆破车的分上,单凭丁绯那艳丽无双的外表和魔鬼也惊艳的身材,他是绝不会让她靠近一步的。
他如此鄙视美艳绝伦又易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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