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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珊子便点点头,陈玲叹息道:“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也忙抓过女儿的手,流下一汪辛酸泪水,因又扭头骂道:“你几个短命鬼见了你姐姐的伤了吧,你们还去挖地罢……”女孩儿们见了姐姐手上的伤,这下不敢吱声,又自顾唏哩呼噜的吃饭去了。陈老太搂着小珊子,看着桌上的淡汤淡水,轻声说:“珊子,快吃饭,呆会外婆煮个鸡蛋给你吃。”其余三个女孩听见,抬起头来都要吃鸡蛋,被老太太和陈玲吼骂了一顿,才不吱声了。
夜色下,惟有小村里有一片昏暗的灯光,有虫鸣杂和着夜风的声音,也有许多户人家传出来欢笑声,或是电视里发出声音来,在四野里回响。
陈老太突然道:“嗳,小玲,这秧田——请人来帮忙罢——”陈玲黯然说:“可是,妈,有谁呢,人家都在忙自己的,谁愿来帮我们?我们又拿不出钱来请人,不然陈林华他们都是专门帮别人打田翻地的。”陈老太试问:“不知道陈林周可在家……”说到半途早被陈玲打断了,说:“妈哟,你是在说晓飞家吗,人家大哥一直在城里做事,自己家的田还是用钱请陈林华翻——”老太太略略沉吟了一会,说:“那——叫陈兵来帮帮忙罢。”陈玲连连叹息道:“唉,唉,人家刚分了家,人手少,自己可能还忙不过来呢。我们怎好去麻烦他呢?”老太太又沉默了一会,最后似定了决心说:“不如就请吕家龙吧,那晚他不是叫咱们有事叫他来帮忙吗?”陈玲越发不耐烦道:“你怎么想得起说这话,李湖才可是因为打了人家的儿子才去坐牢的,别见人家嘴上说得好,心里记恨着哩,我们还去求人家,难道真的要丢了这老脸不要么?”陈老太便莫名其妙的发火了。“那咋办,米饭也不吃了,明日就去把它挖了种地算了,反正这个家是已经不成样子的,还在乎这块田吗?”说到伤心处,她暗下垂泪,陈玲不再说话,收拾了碗筷去灶房里洗。洗罢后母女二人又坐在堂屋里长吁短吁,陈玲提议去姐夫家或者妹夫家请一个来帮一下忙,两人才得到一点共识。突然觉得屋里满是闷热,遂搬了凳子到院子里纳凉,又断断续续地叙述了一番苦楚,突然院子外有一个男子的声音道:“啊呀,大奶二姨都在家。”
这声音虽力求叫得洪亮,却也难脱稚气,陈老太母女同时抬起头来,只见陈兵且笑且说的走进来,头发蓬乱,还带着泥水干涸的痕迹;他面如铜钟,显出青黑之色,双袖挽到膀下,露两只结实的手臂;脚上是一双拖鞋,十个脚指甲中淤积着若干年以前的污物。
陈老太母女忙将陈兵让进屋里,找了水烟筒来,先拉了一会家常,陈兵呼噜噜地抽了几口便问:“二姨,你们的秧田可曾翻了?”陈玲叹道:“翻什么呢,你妈今日也看见了,都张着裂口呢。我们没牛,即使借了牛也没个男人在家,哎哟,就你大奶和我呀,怕是要挖来当地种哦。”又问:“你家的到翻出来了?”陈兵道:“今日翻出来了。”于是陈玲诉苦,说你们就可好了,而我们,却因你姑爹……所以……陈老太也连连叹息了。
陈兵说:“你们不要难过了,俗话说的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有什么不如意的事你们尽管说了,看看我能的都会尽力帮忙的。我明后天没事,你们借头耕牛来,我帮你们翻田去。本是想在天黑以前就来与你们说了好叫你们去找牛,无奈我去砍了几根竹子……”未及说完,陈老太母女都佯装过意不去道:“哎呀,这怎能行,你们都分家了,阿敏须看顾孩子,你一个人干活,忙你的还困难……”陈兵打断道:“这是什么话,人说不定会一辈子都风风光光的而不求人,我们以后也有求你们帮忙的。”陈玲说:“那你们自己的活——”陈老太故意咳嗽了几声将陈玲的话打断,笑了几个哈哈道:“阿兵呀,那大奶就先谢谢你了,我现在就借牛去。”说着起身来,陈兵也起身告辞,二人一同出屋来,就着手电筒的光谈论。陈老太问陈兵分了家后生活是否还如往常,陈兵说家是分了,但父母随时都在帮他们干活看孩子,因而都如往常了,陈老太便赞道:“好勒,这种家庭才算幸福美满,说句实话,你大奶我活到六七十岁了,还是第一次看到你们这样的好家庭呢。老的为着小的,小的孝顺老的,还不连成一心。”陈兵叹道:“天下父母哪有不想着子女的,我觉得分家这种事,实在是……怎么说呢?我爸妈把我抚养大,即使是在分家后也还如先前一般照顾我,我就是用生命也难以还清这深恩,却还要分什么家,唉,我是悔之不及呢。”陈老太道:“一代强过一代呢,你小小年纪能自己当家已属不易,还有这么好的心更是不易呢。如今的人,有几个不是一长大便一脚踢开了老的呢?”说罢笑了,陈兵受了夸,也笑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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