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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孤单又害怕。渐渐要忍不住,撑不住,便干脆随着心头汩汩而出的血号啕起来。
胸腔带进强烈的气流,刺痛她的神经。
她父亲仍旧站在不远和和的笑着,望住她,看着她长久的大哭下去不肯停下。
良久,他说:“都是爸爸的错。”
她哭着摇头,说不出话来。他又笑道:“你若然做不成谦添的伴侣,可恨爸爸?”
她便又摇头。宁逸白吸一口气,叹声道:“你不恨我,你母亲也会恨我。……罢了,我自己去同她解释罢了。”他站在那里,温声向她笑着:“灿宜,我不是合格的父亲,可我当真切实的将你当作我自己的女儿,爱了你十九年,你相信爸爸么?”
灿宜急忙点点头。他便也点点头,沉声道:“你相信便好。”半晌,又抬起头担忧的望过来:“……我放不下你一个人在家,所以回来看看。”
灿宜没来得及开口讲上一句话,却只听他道:“你没事,我便放了心。再往后,遇事顾虑自己的安危,千万莫要莽撞,失了戒备。……纵有,那些得不到的,圆不了的,该忘也就忘了罢。”
她诧异的望过去,只见他父亲轻轻落下一行眼泪,念着一句“灿宜,你要好好的”,影子却渐行渐远去了。任凭她揉干了眼里的水,也再难觅见他半点形迹。
外面骤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灿宜由梦中惊醒,案上的灯早就灭了,窗外天色漆黑,只有泻进来一爿白亮的月光。她低下头,看见两只袖上阴湿了阔大而明显的泪痕。梦里的凉夜,把月色冷成一角弯白的冰片,浸在整湾难平的心水中。晃着,晃着,摇曳成水月镜花的幻象。
外头敲门声更大起来,砸乱了她静谧安沉的夜,擂给她未知的不良预感。
灿宜重新点了灯,提在手里小心踏出门去。她走到院门口,踮起脚将灯挂在木鼻钉上,打开大门。
门外两个警察打扮的男人,促眉着力敲着,一见她出来,忙道:“可是宁小姐?”
灿宜点点头:“……是。”
另一个又道:“宁小姐节哀,将才顾山那边农户上山拾柴,发现宁先生……”
灿宜的手猛然垂下去,心里听见轰隆的巨响。说不出话来。可是却又急切的想问一问,他们到底发现了什么。
头先开口的警察接下去:“……看样子是喝了不少,天黑路陡,失足翻下来了。……如今已经……已经不在了。”
灿宜听见那一句“不在了”,脑里轰然翻上来一阵汹涌的血,她要质疑,要发问,要摔打他们凭空捏造的事实,可是都仿佛徒然的怨念。任凭她想起才同父亲对过话,要以此来推翻他们荒谬的通报,却也如同骤然间失声了一般,什么音节都发不出来。只有全部哽在喉间,渐渐阻住了气息的去路。
闷,且压抑难耐,喘不通丝毫缓解这惊诧的药剂。
灿宜怔怔的站着。突然觉得好像什么都愈加暗,愈加沉。空前的黑夜若墨,强力圈占尽了她生命中的光。可这原来早就不是夜了,已经是清晨。冬天里日光总是迟临世上,便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事,凭空被黑暗魇去了生机。如同没了支撑的沙堡,轰然溃塌。只剩茫烟。
她就这样敌对着,死力抵触着,最终还是耗尽了气力。
渐渐倒下去。
【58】迷梦
外头文人圈子里盛传的说法,是宁逸白为悼念亡妻,去山上故人墓前小酌,不胜酒力,更不胜夜黑,下山时辨不清路途,才失足摔了下去。
而街头巷尾乐于将豪门轶事娓娓相传的人们,则并非这样看待。
一种说法是,宁逸白气不过乔家抢了夫人又抢了女儿,骂天不应,只有借酒浇愁,即兴轻生。
二一种,是乔家欺人太甚,乔老爷敢做不敢当,明明是自己的骨肉,由宁逸白向天下撩起了遮丑布的一角,他乔匀却又重新给盖上了。宁逸白气不过,喝了点酒,以致背运到丢了性命。
三一种,是宁家这位乔小姐,一心嫁入豪门,生生被养了自己二十年的父亲断送了前程,自然不能罢休。她欲绝了多年的情分,这便很是伤了养父的心,结果人人看得到,自不必说。
四一种,省府订下了正牌乔小姐的亲事,虽没写在喜柬上,也算众人的默识。然冷不丁却给半路杀将出的一位寻常人家的姑娘夺了亲去。这也没什么,世家子弟的情感纠葛历来就不是什么新鲜花边,可不料原来她却是乔家老爷二十年前种下的情果。这小姐为着生父抛妻弃子,有意寻仇来了,势必要拆散他女儿的姻缘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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