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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句话我能不记紧了?想叫我忘记也没法!”
“不跟你说了。”卓昭节嗔道,“你如今定然乏得很,快回去休憩罢,不然仔细长公主与君侯见着了心疼,我在大姑母家住了一晚,也要回去见母亲呢!”
宁摇碧调笑道:“咦,你就说这些吗?可真叫我失望。”
卓昭节隐隐猜测到他要说的话,板起脸,道:“不许说!”
宁摇碧道:“我偏要说——嗯,我祖母和父亲心疼我归我祖母和父亲,你呢?我等你等的这么辛苦,你也不亲口说一声,我能不失望吗?”
“我就不说!”卓昭节啐道,“好啦,我要走了,你快点回去睡罢。”
宁摇碧恋恋不舍道:“再说会话罢。”
“不成。”卓昭节催促道,“你从昨儿个守到这会了,还不休憩,撑得住么!快点去快点去!”
见宁摇碧还要留连不去,卓昭节索性摘下腰间香囊,砸到他身上,“再不走,我可生气了!”
宁摇碧眼疾手快一把接过,笑道:“好吧,念你主动送了香囊来,我这就走。”
“谁说是送给你的?”卓昭节哼哼道,“那一个香囊我已经用腻了,如今是不要的!”
“这种樱草黄底绣杏花牡丹形香囊可是长安半个月前才时兴的款式。”宁摇碧戏谑道,“你腻了正好便宜我。”说着当场就将那香囊系在了肘上。
卓昭节把头一扬,眼望车顶道:“我就是腻了!”
“嗯,你身边可还有什么帕子、约指、跳脱也腻了不曾?”宁摇碧系好香囊,笑着问道,“所谓‘何以致拳拳?绾臂双金环。何以道殷勤?约指一双银。何以致区区?耳中双明珠。何以致叩叩?香囊系肘后。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何以结中心?素缕连双针。何以结相于?金薄画搔头。何以慰别离?耳后玳瑁钗。何以答欢忻?纨素三条裙。何以结愁悲?白绢双中衣’,这金环、约指、明珠、跳脱、玉佩……如今就只一只香囊怎么够?”
“谁跟你说这个!”这是魏晋时候繁钦所写的《定情诗》中极旖旎的一段,卓昭节自是读过,闻言面上通红,狠狠瞪他一眼,用力拉下车帘,道,“走吧走吧,不要理他了!”
这么嬉闹了一番两人心情都是大好,卓昭节被扶下马车时兀自笑意盈盈的。
只是马车旁守着一个绿衣老者,面目端庄,气度不卑不亢,上来先施了一个礼,随即和和气气的道了一句:“小七娘可回来了,君侯已经等了会了,还请小七娘随某家前来。”
卓昭节脸色顿变,道:“什么?”
那绿衣老者笑着说道:“却忘记与小七娘说了,小七娘才回来,难怪不认识某家,某家卓页,是侯府大总管,奉君侯之命,在此等候小七娘,告知君侯之召。”
“祖父寻我有何事?”卓昭节脸色变了又变,任凭卓页做出邀请之势,却始终迈不开那步子,咬着嘴唇道。
这一瞬间她想到了无数个可能,比如敏平侯要追究自己与宁摇碧的来往,又比如敏平侯知道了之前自己“误”将卓芳甸当成贼人的事情如今要为女儿讨个公道——最可怕的当然是敏平侯懒得罗嗦了,直接叫了自己去宣布婚事——当然是把自己许配给沈丹古的婚事!
卓页含着笑,道:“小七娘见了君侯,君侯自然就会告诉小七娘了,照某家来看,却是一件好事。”
“父亲母亲可在祖父那里?”他这么一说,卓昭节心头顿时一沉,好事,这侯府大总管说的好事……难道当真是婚事吗?明知道卓页未必肯透露,但还是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
“四郎与四夫人自有事要忙碌,君侯只等了小七娘一个人。”果然卓页微笑着道,“小七娘莫要叫君侯久等了,今儿个,君侯可是特别为了小七娘回侯府来的,君侯……很忙很忙很忙……”
卓昭节问不出来什么,又拖延不得,更被掐了卓芳礼和游氏的救场,心中实在有些忐忑,便勉强笑了笑,道:“那我就过去吧,阿杏,你去告诉母亲一声,我已经回来了。”
阿杏还没答应,不料卓页又道:“哦,某家倒忘记恭喜小七娘了,小五娘前不久有了身孕,因为居阳伯夫人已然去世,四夫人这几日都要到居阳伯府帮忙照拂,这会并不在府里。”
……卓昭节怔了怔,叹口气,道:“走吧。”卓芳礼和游氏都不在,按说敏平侯要宣布婚事怎么也该先告诉下儿子媳妇罢?多半不是婚事?可也许敏平侯就打算这么独断专行了呢?
这一路走得当真是心如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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