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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求,我想父亲是看淡了生死的。面对生死他没有畏惧。
而我是忧伤的,我希望父亲还能有多一点的时光,能多享受一点关爱和幸福。我坐在父亲的身边和他说话,我讲我们的幸福,孩子的进步,我想父亲去时带走的都是希望,父亲一直静静地看着我,目中满含着温和与笑容。父亲的人生是智慧的,他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保持着清醒。
都说癌症是疼痛的。父亲从得病到最后转移,经历了整整十个年头,他没有疼过,没有吃过一片止痛片。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他的良善与修行的结果。然而,他的豁达与宽容始终是我们敬重的。父亲很少言语,却对生活有深刻的理解,对我们姐妹有深沉的爱,他的无言也能给我们最好的表达。
我回家前父亲就已经说不出话了,他对身后的事情一直没有做交代,姐姐和姑姑说可能是在等我。也许是这样,父亲是相信我的,他知道我能做好善后。我观察父亲,等待他精力好的时候,听他的意见,或告诉他我的想法。
那天,妈妈出去了,爸爸示意我们过来。我回来这几天,一直没能很好的理解爸爸每句话的意思,但这次我听的很清楚,他告诉我们要懂事。我知道这句话是我最该听的,和姐妹相比我的涵养是不够的,对母亲的一些不可理解的观点我一直持反对态度。
我告诉父亲…放心吧,以后我会对母亲做最好的照顾。从前,对她的不满,主要因为她无休止的争吵,她不能够疼爱父亲,可以后我还有什么不能理解和包容呢。我还告诉父亲,农场违约合同的事我会完成,我知道这是父亲的另一个牵挂。父亲微闭了一下眼、点了点头。我明白父亲知道我是了解他的。
三
那天,父亲说要穿衣服。我问:“爸爸,你想做什么?”
“出去看看。”我吃惊地望着爸爸,他已经走不动了,他想去看什么呢?我怀疑他是病得糊涂了。后来我告诉姑姑,爸爸念着要出去看看。姑姑说:那是望路。
人走前真的有望路一说吗?我没经历过类似的事情,还说不好是不是每个人走前都会有这样的举动。但我确信没有人走时,真的会一个人,他们都是有亲朋送行的。亲朋会带着他离开他熟悉的床,熟悉的房,熟悉的院落,熟悉的生活和过往。
爸爸说:“门前的树高了。”其实,一切依旧。我想是父亲的心情不同了,门前这条父亲走过几十年的路,路旁是他经过了几十年的树,它们不会忘记父亲,就象父亲没有忘记它们会长高一样。
下午,父亲的状态很好,他没象每天常常睡觉。姐姐拿来了很多佛学光盘,她不停的放着,我知道姐姐是希望父亲一路走好,希望父亲结下永世的佛缘。父亲真的是每隔一段时间就看一会,看的出他的浓厚兴趣,他的心是静的,他没有因将谢世而迷乱。
看到父亲很有精神的样子我很开心,我甚至觉得父亲会恢复。我忘了有回光返照的说法。
我回来后一直和妹妹陪爸爸住的,可这天妈妈说她陪,她说我们总是开着灯照顾,影响爸爸休息,这是腊月十四的夜。
清晨2点多我看爸爸时,他是要和我说话的,他微微抬着头,遗憾的是我没明白爸爸的意思,后来妈妈关了灯,她不想我打搅爸爸。
四
我早上五点起的床,爸爸没醒。我推门去了外面,地上薄薄的一层清雪,我扫雪时,妹妹说:“二姐,爸爸好像不对,怎么睡得那么轻。”我赶紧跑到爸爸身边,我想爸爸是走了,但我不能确定。我没敢告诉妈妈,悄悄给亲人们打电话,当叔叔、婶婶、姑姑和亲朋都到时,妈妈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妈妈,不能面对爸爸去了的事实,她握着爸爸的手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你冷吗?”又去取暖保。我让医生告诉妈妈,爸爸已经去了,处理后事吧,妈妈放声痛哭,出乎所有人意料。
爸爸的一生是伴随妈妈的吵骂声的。妈妈的哭声感动了在场的每个人,大家违背了为爸爸送行时不哭的诺言,都悄悄的随着妈妈落泪了。
五
转眼三天,是圆坟的日子了,爸爸的墓安置在东山,爸爸和爷爷相去的时间只差一年,他去给爷爷顶角了。郭家人是有长寿史的,可父亲去的很早,父亲的生活应该是多磨难的,都说属羊的命不好,父亲生活的不幸,不知与命运有没有相关。
圆坟回来,我们亲朋几十口都聚在奶奶家。我坐在人群中,听不清大家说话。似乎这一刻绝对的静与空,从父亲走的那一时,我一直安排着大小的事情,没有思想过,甚至不清楚的知道自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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