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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死。”
“为什么?”阳春冷冷道:“到了今时今刻,你认为我还会顾念旧情吗?”
余歌傲然道:“我不是在求你,而是说事实!”
“哦?”
“我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孩子。”余歌嘴角含血,笑的很诡异。
“什么?”阳春一呆,道:“雪的?”
“是!”
“你们!”阳春很想不信,但他不能不信,因为他知道,余歌这个人只要想,她什么都做得出来。
接下来这一剑,阳春怎么也会挥不出来,他迟疑很久终于常常叹息道:“我不杀你。”
余歌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放佛被一条看不见的鞭子狠狠的抽打了一下,她缓缓的站起来,一步步的往外走,她走得很慢,错身经过时,她顿了一顿,道:“如果这时候,你想后悔的话,还来得及。”
可一直到余歌走出了门,走到大军面前,背靠着重重大军,阳春也没有动手。
然后他也走出了门,外面,有些太阳,很刺眼。
阳春自从那年被带回名草堂后,他已没有了泪水,今天,今时今刻,距离那一日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他忽然第一次觉得阳光很刺眼。
很刺眼。
他的眼神有那么一霎那模糊了。
他一直都看得很明白,哪怕一双眼珠子已经变成这幅样子,他的心里面也看的很明白。
可当余歌说出她的肚子里有了白雪的孩子那一刻,他的世界突然变得模模糊糊的,放佛自己一下子掉进了深不可测的湖水里,他睁开眼,四面八方全是水,在水底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那么的模糊和失真。
这一阵的恍惚终于过去了,阳春走出门,面对的是刀山剑雨。
余歌站在大军之中,高呼道:“你不该放我出来,至少也要等到自己安全了再放我,毕竟我是个不错的人质!”
阳春淡然道:“你还是要杀我?”
余歌道:“我不能让白雪离开我!”
阳春道:“你可知道他并不愿意和你在一起。”
余歌沉默了一刻,这句话如一根刺,狠狠的扎在她的心底,她恨声道:“他不愿意,我也要这么做。”
“留得住人,留不住心,又有什么用?”
“杀。”这个命令并不是对阳春说的,而是给那三千重甲兵下的,余歌下的命令是格杀。
这种兵丁全部配备了一般士兵所没有的大白盔甲,把骑士的躯干,四肢和主要关节通通盖住;头盔让位于带不活动脸甲的轻头盔;胯下的战马也都是精挑细选的良驹,各个都是高大壮硕,战马的身躯也是披挂着厚厚的马铠,只有眼睛的地方开出两个洞孔,战马的额头还都顶着一支锋利的犄角,四肢马蹄,都是用薄铠包裹,甚至那马腿的四周还挂有短刃。
若是与敌军的战马交错贴身而过,这些短刃都是杀伤敌军的利器。
这三千重甲骑兵,是余歌三十大军的核心战斗力,这一路向北,冲锋陷阵,之所以有这等神速,短短时间就攻到燕京城下,这支骑兵功不可没。重甲骑兵的士兵,各个都是身怀正宗玄门内功,有一定的内功基础。
不为其他,单单是他们身上披挂的重甲就重达百余斤,若是一般人,根本在马上坐不稳。
现在,余歌调动了这三千兵,要的并不是冲锋陷阵,而是要围死阳春。
那浑然一体的骑士,就好像一座移动的堡垒,缓慢而坚定的围上来,宛如一钢铁城墙,任你有通天的本事,也不可能破开的了这层层钢铁之甲。
余歌的嘴角已经再次泛起微笑,她知道阳春走不了了。
当她下令“杀”之后,她那件柔软而沾满鲜血的长衫迎风飞扬,那一刻,她的心底也有个重重的叹息。
“杀!”
命令已经下了,可重甲骑兵毫无反应,依然静静的站着。
“兵变?”余歌的心底一凉,她暗叫不好,只听这时候,远方一声断喝:“全军听令!”
“呼啦”三千铁甲全军待命。
“圣上金牌喻:皇女赵蟠,居功自傲,已有反心,杀无赦!”喊话的人是秦一两,可余歌看的很清楚,站在他身旁的就是那老丞相柯傅仪;此时,他一身刚硬和果敢的气魄,绝无半分老态昏庸的样子。
余歌心底雪亮,自己和阳春争斗的时候,柯傅仪已经去接手了她的军队。
“殿下!”秦一两喊完圣意,忽然跪下来大声道:“圣上第六道金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