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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別說話，姐。」陸思麒對她說，眼睛的落點始終都在她的臉上，輕聲對她說道：「我現在不想聽你說任何話，我只想看著你。」

謝橘目光隨著他的話，看向他，見他真的在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像是怎麼看，也看不夠似的。她臉頰微熱，躲閃著道：「我下午有事，你跟過來幹什麼？」

「我回來就是為了看你的，為什麼不跟過來？」他說，然後隔了一會兒，他想起謝天盈，勾唇笑了一下：「還有看小蘋果。」

謝橘聽見他提起女兒，僵硬的身體略微放鬆，發動車子，掉轉方向盤，向著自家的別墅開去。

「你的公司發展得不錯，連我都聽說了，恭喜你。」謝橘一邊兒開車，一邊兒對他說道。

陸思麒聽了，撩動眼皮，看了一眼謝橘，嗯了一聲。

「你現在過來，公司走得開嗎？張克禮上次過來，說你們現在是最忙的時候？」

「最忙的時候過了，跟孫總的物流系統對接成功之後，項目運營進入下一個階段，後面的事情要好辦得多。」他回答，目光看向窗外，隔了一會兒他說：「再說，事情再忙，也沒有你和小蘋果重要，先前如果我走了，公司就要倒閉，所以不得不留在那裡。現在公司走上正軌，事情分配下去，部門的同事自然會把問題解決，我還留在那裡幹什麼？」

「話不能這麼說，既然開始了一項事業——」

謝橘的話只說了個開頭，就被陸思麒打斷了，說道：「姐，我可以對你提個要求嗎？」

謝橘：「什麼要求？」

「不要跟我談工作？」他說，一邊說，一邊將目光轉了回來，看著開車的她：「說點兒什麼都行，說說你自己，說說小蘋果，說說你們這一年的生活，說任何事情，但是不說工作行嗎？」

謝橘心想這些有什麼可說的？

她就算說，也是跟母親說，跟父親說，跟謝榕謝楊她們說，但是從未想過跟陸思麒分享這一切。

她跟陸思麒之間曾經親密過，在小公寓裡一起度過的那段時間，她高危養胎的那段時間，他們曾經十分親密過。但是即使是那種十分親密的時刻，她跟他之間，也並不是可以閒談的自在關係。

她與他彼此之間習慣的相處模式，通常都是他看書敲代碼，她看書處理公務，除此之外，他或許會找機會跟她親密，跟她接吻，但這種時候他們並不是熟悉的朋友，而是戀人。

還是生疏的戀人。

兩個雖然一起製造了一個小生命，但時至今日，本質上依然陌生。

她跟他，不管是在出身背景，成長經歷，還是社會練達方面，都不在一個世界。

遑論還有七歲的年齡差。

謝橘當了七年的總裁，在商場上殺伐決斷，這七年陸思麒是一個校門都沒有出的大學生。

所以她沒有跟陸思麒閒談過，她甚至都無法想像自己跟陸思麒談論那些話題？

說小蘋果吃奶，長牙，流口水？

說自己腰疼，眼睛疼，日常失眠到後半夜？

「我這一年特別想你。」陸思麒說道，聲音很低，響在車廂里，嗡嗡地：「在深圳的時候，工作9117，毫無休息時間，我每天就是靠想著姐姐，才堅持了下來。」

謝橘安靜地聽著，方向盤上的手握得很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前方。

「姐姐越是不理我，越是一點兒消息都不回我，我越是想要好好努力。我總覺得，是我不夠優秀，是我不夠強大，所以姐姐才會不搭理我……」

「胡思亂想什麼呢？」謝橘忍不住打斷他，嘴唇抿起，有點兒生氣。

她不理他，跟他強大還是不強大有什麼關係？

「如果不這麼想，我害怕我堅持不住，中間無數次想丟下幹了一半兒的爛攤子，回來找你，可是我知道如果我回來了，也於事無補，反而會更不討姐姐喜歡。」他說，垂下頭去，一副被謝橘欺負了的表情：「半途而廢的廢物，怎麼能入了姐姐的眼呢？」

謝橘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見他長長的頭髮耷拉下來，掩住了額頭，看不清他此刻委屈的眼睛——是很久沒有時間去理髮了吧？平時在深圳的時候，是不是也跟那個張克禮似的，渾身上下，從頭髮到黑眼圈兒，從皺皺巴巴的襯衫到腳下穿了幾年的球鞋，都透著一股子碼農的氣息？

現在身上這身體面的衣服，是為了回來參加自己奶奶的壽宴，特別換上的吧？

沒有自己在他身邊，以他的性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