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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還需要我,我從今天起哪裡都不去了,就在這裡陪著姐姐。我今天已經跟幾位師兄說明白了,創業的事情先暫停,我可以專心照顧姐姐……」
我豈會需要別人憐憫、不情不願的照顧?
謝橘抬起頭來看著陸思麒,忍住心口抖顫成一團的情感,靜靜地說道:「不用。」
陸思麒深深地看著謝橘,嘴唇張開,謝橘不等他說出話來,已經快刀斬亂麻,切斷自己心頭所有不依不舍、留戀不去的情感,長痛不如短痛地道:「真的不用。之前我對你,也始終是以你的學業和事業為重,從不對你有這樣貼身照顧的要求,我又不是重症癱瘓了,需要別人二十四小時陪護?你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創業並不是一條容易的路,一百個創業的人,最終九十九個都以失敗告終。你如果選擇去創業,就去做吧,以後如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隨時來找我就是了?」
陸思麒呆呆地聽著,目光緊緊地盯著謝橘,在謝橘沒有反應過來之前,他突然上前一步,將她抱在懷裡。
謝橘僵硬地被他摟著,沒有回抱他,雙手安靜地放在身體兩側,十指蜷曲成一團。
「我——」他嗓子很緊,話說不出來,抱著謝橘身體的胳膊越收越緊,有力的大手在謝橘的後背上摩挲,然後謝橘額頭一熱,是陸思麒快速地親了她一下,他親了一下就迅速放開,轉身拿起地上的背包,背在背上,看著謝橘,聲音有些沙啞地道:「我去叫護工進來,以後——」
他頓住,嗓子痙攣了一般,發不出聲音,深深地注視著謝橘,好像要記住她此刻的樣子一般,很久之後他小心翼翼地問:「我、能偶爾過來看你嗎?」
「沒有那個必要吧?」謝橘並沒有抬頭,驕傲地將目光對準了病房的地毯,沒有看他。
「偶爾過來一次,也不行嗎?」
「真的沒有必要。」謝橘勉強自己抬起頭,看著陸思麒,眼前的俊美青年就在不久前,還是她在這個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最為親近的人。然而現在看去,卻陌生了許多,她盯著這個註定越來越疏遠的年輕的親密愛人,跟陸思麒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瞬間在心頭滑過:
初見時酒店窗下那個土氣但是執拗的小民工,被自己硬是拽上車子一路拉到酒店房間的服務生,換上自己給他買的結婚西裝,立即就能驚艷路人的大學生——
而所有的往事裡,她印象最為深刻的,竟然是領結婚證的那天,因為父母的突然出現,她不得不急匆匆地送他離開的場景。當時自己坐在車裡,悄悄地注視公交車站等車的他,車站的人很多,他高高的個子從人群的頭上看過去,十分顯眼,優秀漂亮的側臉始終鬱悶不樂,下垂的目光凝住了一般,看也不看周遭。他跟著人群走上公交車,投幣之後,手抓著公交車車頂的扶手,向後挪去,漸漸地消失在擁擠的人群當中,再也看不見了
是的,就是再也看不到了。
當時她心裡的遺憾與難過,此刻回想起來,依然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如果這次徹底地拒絕了他,他將再一次消失在人海里了吧?
再也看不到了吧?
「如果——」謝橘發現被往日回憶折磨的自己,素日的驕傲與自尊,全都讓位給了突如其來的慌亂,想到「再也看不見他」了這個念頭,就聽見自己對他說道:「如果你堅持來的話,隨便你。」
她仿佛聽見陸思麒輕輕出了口氣,但是他並沒有發出聲音,謝橘奇怪地抬頭看他,見陸思麒的手恰好抬了起來,起始猶豫,漸漸篤定,然後極快速地探手過來,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地摸了一下,下一秒他整個人就消失在房門之外。
陸思麒說偶爾過來,就真的會不時過來看望謝橘,他顯然在創業,學校,創業園區和醫院三頭來回跑,行色匆匆,十分忙碌。他雖然只是偶爾過來探望,但是有幾次來到病房不到十分鐘,還是被電話催走,這樣的次數多了,日夜守著女兒的李美難免也有意見,給陸思麒的臉色就更不好看。
「當時你爸就不該強求。」李美嘆氣地說:「小七歲,畢竟還是太小了,性格沒定下來呢。」
謝橘不想聽母親的抱怨,問道:「我爸呢?」
「你二伯和四叔在楊圈子那邊兒的農場,出了點兒岔子,你爸在你四叔那兒呢。」
「什麼岔子?」謝橘立即問,嗅到了一絲不尋常的味道。
「好像是當時跟那邊兒的農場簽的合同里,有漏洞,農場領導沒拿到農民的確認書,征地的補償款也沒有下發到位,現在農民不認了,你二伯四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