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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的很喜歡看他的笑容,她在心裡想,像今天這樣笑著的陸思麒,跟當初在酒店看見的那個一身襤褸滿臉愁容的陸思麒比,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
自己還是很有眼光的吧?她有些自得地想。
像陸思麒這樣驚才絕艷的青年,即使蓬服亂頭,也難掩來自他靈魂深處的真本色。穿著一身不起眼的農民工衣服,頂著鄉下滿臉的曬傷地來到城裡,身無分文,只是簡單地在酒店的樓下站著,就能被自己一眼看中,動心不已。
我當時心微微一動的剎那,是他將老鄉的救急款推回去的那一刻吧?謝橘向陸思麒消失的方向看了一眼,回想當時的情形,唇角翹起,莞爾一笑。
所以他這樣智商與人品俱佳的青年,就該跟陳深洪那樣的人傑一起,參加國內一流的業界大會,跟這個時代最優秀的那些人物匯聚一堂,做酒店門童,做物流搬運工,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浪費了,簡直暴殄天物!
她扶著腰回到客廳,渾身乏力地坐在沙發上,隔了一會兒,乏力的感覺越來越重,她不得不躺下。心驚膽戰地等待,終於聽見家裡司機敲門的聲音,謝橘小心翼翼地從沙發上起身,慢慢地走到門口打開門。
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將司機嚇了一跳,連聲問她怎麼了?
謝橘忍住心口的慌亂,嘴唇顫抖地對他吩咐:「快點兒帶我去醫院。」
司機立即知道不好,他沒有耽擱,將謝橘扶到車上,在路上拿出手機要給李美打電話,謝橘在后座上聲音顫抖地說:「不要通知我爸媽。你給謝榕打個電話,讓她來醫院陪我。」
司機不敢不聽,立即給謝榕打了過去。
到了醫院,王院得到消息,親自帶著婦產科的專家等在門口,將謝橘扶到輪椅上,一群人簇擁著她進了病房。專家檢查,化驗,謝榕滿頭大汗趕到醫院的時候,就看見一屋子的專家圍著她姐,而她姐謝橘臉色跟死人一樣,躺在雪白的床單上。
謝榕嚇得腿都軟了,整個謝家都知道三房這一胎有多難得,橘子就是獨女,橘子姐本身又懷孕困難,現在好不容易養胎到七個月,怎麼會又進醫院了呢?
她衝到病床前,顫抖著聲音問醫生:「我姐怎麼樣?」
「要住院,密切觀察,暫時看情況不大。但是最近不能下床,先住院一周再看。」
謝榕一顆懸起的心聽見「暫時看情況不大」這幾個字,暫時放下了。她等醫生都出去了,坐在謝橘旁邊說道:「姐,你遭罪了!我還是打電話給三伯三娘吧,不然我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謝橘還沒說話,手機鈴聲響起,她看見來電顯示是陸思麒,只好接通,聽見他在那邊兒說:「姐,你怎麼沒有回我的微信?你現在在哪裡?」
「在家。剛才去廁所了。」謝橘回答,眼睛看了一眼一旁的謝榕,警告地對她使了個眼色。
陸思麒哦了一聲,對她興高采烈地說道:「我到機場了。姐,機場真的很大啊!」
第一次去機場的興奮從他的聲音里透出來,謝橘毫無血色的嘴唇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嗯了一聲說:「跟著陳校長,路上慇勤一些,老師的東西幫著提點。見了人記得謙恭有禮貌,看見業內的大牛記得主動上去交流,這些人的一句話往往勝讀十年書。我這裡挺好的,謝榕已經來了,就在我旁邊陪著我呢。」
陸思麒一直嗯嗯地答應,電話里聽見謝榕對著自己喊了一句「小姐夫」,聲音是謝榕的,但是卻不知道怎麼地,聽上去沒有平時雀躍,「小姐夫」三個字里透著一股不起勁兒,似乎謝榕正煩著。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陸思麒警覺地問。
「沒有事情啊?」謝橘說,鏡頭湊近了自己的臉,不讓他察覺自己在病房。
沒有什麼事情,為什麼謝榕的聲音有些悶悶的?陸思麒有些心神不寧,他看著鏡頭內的謝橘,眼睛上下打量著她的臉部細節,判斷著蛛絲馬跡,越看越有不太好的預感。
「姐,你現在——」他攥緊了手裡的登機牌,感到有些不對勁兒,他看著謝橘給給自己收拾出來的行李箱,問道:「姐你站起來給我看看?」
謝橘笑了一下:「我都要睡了,站起來折騰我幹什麼?謝榕是過來看我的時候,被警察開了罰單,她又要被罰點了,所以心情不好。謝榕別哭喪著臉,來給小陸唱個歌?」
謝榕對謝橘瞪眼睛,嘟噥著說:「人家鬧心呢,唱什麼歌?」
「快去開會。」謝橘一邊兒勉強笑著,一邊兒聲音十分冷淡地說,情急之下,甚至帶上了她在公司里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