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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空诀内力荡了过去,竟比平时要强劲得多。
常居疑左手被打得松开,「喀」地一响,腕骨竟被打折,司倚真已发出的劲力无法收回,随即向前续传,激得三枚毒针尽数从常居疑掌中回刺进了他右胸。
三人同声惊叫,常居疑急忙后退,坐倒在地,「烟岚霭」毒针入体,他眼前一片朦胧,当真便如看到了烟岚缭绕,心跳加速,咳嗽不止。司倚真抛下树枝,叫声:「承让!」常居疑口干舌燥,目光散漫,穿北霆门服色的司倚真成了团黑色影子。他苦笑道:「你方才曾经犹豫,换做了是这小子,肯定不会回击,你这女娃娃,心思却要狠得多。」司倚真心中惭愧,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来常居疑虽起毒念,但事到临头,终于爱惜司倚真,那三枚毒针,毕竟没有出手。司倚真这回却是估错了。
司倚真道:「常老先生,晚辈承让一招,你可以给我药物救他了罢!咱们须得赶快,接着便解了你的毒,避开风渺月一帮人的追击。」常居疑被眼前模糊景色搞得反胃,闭上了眼,从兜里摸出个方形瓶子来,扔在地上,冷冷地道:「你给他敷药罢。我中了『烟岚霭』,眼睛不管使,要是摸错了瓶子,治死了他,我可不管!」
司倚真大喜,赶紧拾起瓶子,说道:「谢谢老先生。你对囊中药物熟悉无比,怎能摸错?」常居疑重重哼了一声。
些微的夕阳余晖从山外透了进来,但雾气随即更浓,康浩陵受伤、常居疑中毒、司倚真动手后出了一身汗,三人互不说话,却都感到一阵黄昏的寒意。
………【第十九章 敷药(四)】………
司倚真跪到康浩陵身边,慢慢解开他腰上布条,道:「对不住,待会儿定会疼痛。我没学过甚么治病的方法,听师父说过一些,自己却没动过手,你多多担待啊。」康浩陵微笑道:「敷伤药有甚么难的?你就当糊墙就是了。」司倚真笑道:「我可也没糊过墙。」
常居疑咳道:「救人便救人,卿卿我我干甚么?小姑娘,南霄门跟西旌都没有好东西,我不许你跟这小子太要好。」
司倚真奇道:「你是我甚么人,还能不许我这样那样?」常居疑不答,中毒后心情浮躁,只骂道:「小子,你大约听过我那孽徒江就还的名头,他便是当年首创西旌的武士之一,你南霄门跟岐国的西旌不清不楚、不三不四」
康浩陵听见「江就还」三字,登时想起义父说的西旌当年故事来,此人确实是岐王当年招募到的青年奇人之一,道:「你怎可如此说我师门?」
常居疑道:「难道不是么?哼,那江就还是次徒,对我所学还不甚了解,偷瞧了我几本手札,却带不走,只盗走了我当年炼出的一块钢锭,跑去跟岐王李茂贞谄媚,就此搞出了一个西旌」
康浩陵与司倚真同时心中大震。康浩陵心想:「那两件我送交义父手中、曾被天留门多方拦截的神秘物事,与此人必有极大干系!此人看来竟当真是天留门的人物,何以远走西方?」司倚真心想:「难道他徒弟盗走的物事便是后来的黑杉令?他徒弟也姓江,又是西旌先人,莫不是莫不是与师父有何血缘关连不,同姓之人何止千万,那能这么碰巧?」
常居疑继续骂道:「南霄门好好的一个武林门派,不去经营自己的武学,却被功利冲昏了头,去跟官府手下的探子勾搭。虽说地缘甚近,也不是这么没骨气的罢?」
康浩陵身子一挣,司倚真正慢慢撕开他后腰衣衫,小心翼翼不触到他伤口,惊道:「别动!」康浩陵怒道:「司姑娘,我不要敷这药啦。他侮辱我师门,我才不受他的好。」常居疑冷笑道:「那正好。小姑娘,把我的药还来。」
司倚真白了常居疑一眼,柔声向康浩陵道:「这才不是他的恩惠呢。这是我为了你出手去抢来的,你不敷药,便是不领我的情。康大哥,你不愿领我的情么?」
康浩陵侧躺在地,斜眼回望,司倚真抿起了唇,星眸微现忐忑,正等着自己回答。他心中一软,道:「自然自然领你的情。谢谢你。」
司倚真大是放心,手中继续缓缓撕开他伤口旁衣物,便如绣花一样轻巧,嫣然笑道:「何必言谢?总算我能帮你一回了。那次要不是你和那位」她要说的是不知其名的蜀宫内侍宋惠尊,女孩儿家一时不知怎么措辞指称「宦官」,含糊道:「那位宫中的前辈,我就要一辈子在那儿当假宫女了,这次你又因为救我而被风渺月发现,再不能在北霆门埋伏,肯定误了你的事。风渺月这女人多恐怖啊,我始终怕得很。」康浩陵微笑道:「你既拜在北霆门下,干么要怕自己的师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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