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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盆景精品佳作,素来标榜具有很高技术含量,在余老看来很怪异树型的松柏类盆景,一种刻意地用强力的扭曲的树桩造型。其作法是将树干过多地剥皮露“骨”,并在裸露的木干上,涂白制成“舍利干”,树桩的带树皮部分与露出“白骨”部分参半,成棕色白色相间的盘旋状,树型上下起伏弯曲,树桩色彩即分明又变幻无穷,粗壮的主杆经过人为机械地大力弯曲制成多个几乎成360度甚至更大度数的造型,枝干斜棱棱地伸向高处或一侧,端部削尖磨细成锥形,露出树枝中深色硬木核部分,被称之为“神枝”。盆中整个树桩由“舍利干”、“神枝”与片片茁壮的枝叶相互呼应地构成,色彩斑斓的作品往往呈现一种光怪陆离的力量美。对这种流行于日本、台湾地区并己漫延欧美的技法,余老并不很欣赏,在他看来:犹如见了残疾人的扭曲身躯、肢体一般,心中总有些压抑的感觉,让他气运不畅。
望着一盆盆树桩很茁壮而且枝繁叶茂的,他内心又很佩服日本、欧美国家的盆景制作展示水准,无瑕疵的盆中树桩制作与盆面处理均表现出很高的技艺,科技含量高不仅是电动专用工具的应用,包括各类专用无机肥料和各种各样观花的、观叶的、长根茎的生长素,也就是植物激素的广泛应用,令展示的盆景作品无一不是叶:油光碧绿、花:艳丽夺目、杆枝:茁壮繁茂。相比中国盆景的制作仍沿用传统的技法,用土随处挖掘入盆,用肥料无化学概念地用马掌、豆饼、鸡屎随意沤制的有机肥,制作时手工工具对桩头造型的无奈……
此时余启*中的渴望与沮丧,排斥与赞许情绪互相转变着矛盾成份,二者不断变换着在他心中占据的比例和强度,他对中国大陆作品能出现的渴望渐渐地变成了绝望,心中那种求索的冲动也渐淡泊,仅制下丝丝难言的苦楚,此时他倒是非理性地希望看到有更多更好的欧美诸国盆景的出现,展厅众多日本国作品的占据,令他心中的沮丧感陡增,甚至有点腻烦、郁闷,并且越发强烈地不能自己。
在会场临时搭建用于现场制作表演的平台上,一位著名日本盆景人正在用原产地于日本的五针松树桩制作盆景,现场利落、娴熟、精准的技艺表演招引众多的当地观众驻足,一时间台上台下热烈的掌声,日语、德语的喝彩声响成一片。会场里,余启明悄然地拍照、作笔记,他藉以用专注的精神与身体的投入,消减他强按捺着的焦躁与郁闷,职业人的意识令他细致地观赏各国、地区的盆景佳作,积累素材。他一趟一趟地徘徊在一排排几案上布满各式各样盆景作品的会场里。喧哗声让有些疲惫且憋闷的余启明,终于按奈不住似地走出会场,离开这里到外面去透透气。他刚刚走下台阶,就听到一声声众人整齐的“塞由拉纳”,“塞由拉纳”地高喊声。余启明抬头望去,只见几名德国青年男女正在一齐应合地冲他笑着喊着,他本能地回头张望,看着并无一人的宾馆门前,他方知对方是在朝他喊话。这时,他不知那来的那么一股邪火,一反其儒稚的作派冲着那伙大学生模样的德国人气急败坏地吼去:“CHINA CHINA CHINA我是中国人,中国人!”。几位德国青年人见状方知误会,慌忙鞠躬道谦,并跌跌撞撞地一溜烟似地跑去。余启明看着孩子们不择路跑去的背影,立即意识到自己的失理举动,慌忙尴尬地连连向他们的背影招手回敬,但人己走远。追悔莫及的余启明一下子更没了情绪,整个下午都是在神情恍惚中渡过的。竞连招待晚宴席上倍受各国代表欢迎的著名德国墨尼黑啤酒也没有品出滋味来,原定晚上招待演出观看日本歌舞伎表演也懒得去看了。从前只听说过的关于日本歌舞伎有各种迥然不同的说法,却因从未观看过,所以当得知会议安排晚上有此项表演后,他原本是决定去观看的,只是想看个明白。
这时的余启明,心中有股逆反的情绪作祟,他已全然没了想法和情绪。他想到了在家中的妻子,于是独自踱步到宾馆大厅,举着电话接通北京家中,百感交集使余老激动得声音有些发颤了,“玉娟呀,是我……就我一个中国人呀,400多人参加的世界盆栽大会呀,日本就派出了40多人的代表团,整个大会也没一盆中国大陆的盆景,那会场上……这会儿只有听人家讲的份了,早知这样,我才不来呢,我……我憋屈得慌,好像这盆景是日本发明的呀,可太能造势了!不知道,还以为是到了日本国……”意外的境遇与内心期望的强烈反差,职业的使命感与文化人的自尊心因受到刺激而产生强烈情感的反应,让一向儒雅学者风度的余启明,全然没了往日的矜持和斯文,变得说话锣嗦,一喋喋不休地叙道起来。电话的那边,传来妻子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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