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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回头,千剑飞心中一黯——那个人终究是来了吗?
小提琴的弦音却依旧,犹如同样挥散不去的月光,似有无形的束缚,笼罩在千剑飞不动的肩头。银色的独角兽安静地立在一旁水边,或许在它那单纯的意识里,对于方才没有丝毫杀气的争斗是毫无所觉的——它怎么会理解,人类的爱与恨,可以成为超越了杀戮、争斗与生存本身的存在,是比其更加惨烈的一种毁灭……
残破的半边马车上,叶天然半倚在内,托着月凝香的身体,恍惚间突有所觉似的抬了下头。他眼中的光华却是清亮的,清晰的像这一夜湖中倒映的月。那清明中的一缕忧伤,却渐渐随着夜间寒气的淡化而散去。
天边天阳国的群山上,终于出现那属于破晓的鱼肚白,层次分明的变化,侵染着天边夜的羽翼,同样方向上那天罡城汹涌的大火,也随之稀薄了。
“终于卸去你的那些伪装吗?”小提琴的声音突转,从他身后传来。达到忧伤的顶点后,扬起的旋律便渐渐压抑了下去,终究归于宁静。叶天然回头的一瞬间,他的眼前有些朦胧。
身后的那个男子,一头白发低垂及地,手中提着把银白色的小提琴,一身白色的燕尾服,全然不似这个死后的世界的装束。他站在马车残留的车厢边缘,时空的差异便似乎被那一身纯白抹消。这个人,是叶天然所熟悉的,却又是他所陌生的。
说熟悉,因为那分明是自己“生前”的好友迟月的面容,而陌生,是因为那个男子身上有种粉碎一切虚伪的压抑感,森森如冰,威严如神。除此以外,还有的最后那一丝感觉,名叫亲切……这个人他似乎是认识的,而且认识很久了。
“你是谁?”叶天然问的问题,是每个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问的。
白衣男子并不回答,瞳中却有着最深的寂寞。
他抬头看了一眼湖面上的千剑飞,千剑飞神色尴尬一动,眉间微挑,转身掠向方才霖苒飞出的方向。他心中疑问——想来已有七数息的时间,以霖苒的实力早该回过气来,到现在没有反应实在是异常……不过既然这个人都来到了这里,还有必要对霖苒赶尽杀绝吗?
白衣男子旋即低头,望向叶天然的眼神中那寂寞却缓缓散去,低语无声:“算起来你我有数百年未见,现在见面,还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呢……”他的话叶天然完全没有听见。
目光在那身白衣上凝固了数秒,叶天然突然道:“你是雪山巅峰的人!?”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嘴角轻扯出数分落寞的笑容,口中的话并非回答:“你想要你怀里的女子复活么?”他的声音也是缥缈的,即使此刻刻意对叶天然说话,声音还是极低沉。
叶天然心中一跳,自嘲地笑了一下道:“你也知道我不过是在伪装……这样的问题有意义吗?”他突然觉得感伤,原来人类终究是最善于遗忘的生命,无论那个时候的痛有多深,时光流过,一切悲伤也随即被淹没了……自己有这样差劲的性格,想要的那个故事,似乎永远不可能发生在他自己的身上……
“我只问你,你想要你怀里的女子复活么?”白衣男子的笑容里多了诡异。
像是早知道叶天然的答案,他接着就继续道:“你该知道——这个世界,是没有所谓的肉体的存在的,所以人死去的时候,一切都会分解为构成这个世界的灵力粒子,没有人可以例外……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信仰,支撑着这个女子的身体,让她没有随风散去。”
叶天然坐在原位,扭身望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却发觉在他的身上渐渐有什么特质分离出来……低头看了看怀里平静如同安眠着的月凝香,叶天然嘴角微动:“你能给我那样的力量么?或者说,你愿意给我那样的力量么?”
“触摸我的心是没有用的,因为……它根本不在这里。”白衣男子笑容越发诡异,以他的身体为中心,四周突然有灵力的波动显现,叶天然第一次觉得自己运行“天清幻心”的触探被纯粹的灵力所阻挡了,没有一丝一毫侵入的可能。
男子的身体却渐渐出现风化般的裂纹,那一头银色的漫长发丝纷扬落下,恍若午夜最后的祭奠,神性般的光辉随之迈向消逝:“复活这种东西,终究是违逆宇宙最基本的法则的,你该告诉我的是……你愿意为之付出多少的代价呢?用你全部的灵力来交换,用你所有的力量来交换……如何?”
“如果我还有那种力量的话,你拿走好了。”叶天然的语气略带疑虑,旋即释然。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