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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灵气吸了个遍,遇到把真品当赝品卖的,也全都照单不误的收了下来。
虽说店铺里打眼的少,但难免会有一两个漏网之鱼。
顾子安正打打算从一家古玩铺子出来,突然听到身后的小声的议论,脚步一顿。
“张家那铺子也真是倒霉,也不知道惹到谁了,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乱抢,我刚才从门口经过偷偷瞟了一眼,哎,所剩无几了啊。”
“不知道,都关门一个多月了,这一开门就来这么一出,把隔壁几家的吓得够呛。”
“我听说啊,是他儿子摔坏了吴欲的一件真品,他赔不起这钱,吴欲就直接找人来抢了,说是拿那些抵债。”
“不对啊,老张不是跟吴欲关系挺好的么,怎么就这样了?”
“那哪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以前就说过吴欲这人心眼多,信不过,这下好了,我看啊,没准那东西就是他自个儿摔坏的,特意拿来坑张得喜的也说不定。”
“嘘,这话可不能乱说,我听说吴欲可是跟道上有点关系的,这要是被他听到不得来找你麻烦……”
顾子安皱了皱眉,若无其事的推门离开。
一间古玩铺子里,并未与其他铺子一样开着灯,里面显得有些微暗,原本满柜子的古玩器件七零八落,东倒西歪,寥寥无几,地上还有摔碎的瓶瓶罐罐,不多,透着这落日的残阳,平添了一抹凄凉。
顾子安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张得喜,整个人佝偻着背,低垂着头,无神的望着一铺的萧条,即使站在门外她都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悲伤与无助。
她扫了眼满屋的苍凉,担忧的唤了一声,“张叔。”一连叫了几声,凳子上的人才有了反应。
张得喜愣愣的看着进来的人,嘴唇仿佛无意识的动了动,声音干涩而沙哑,“是子安啊,张叔今天怕是招待不了你了。”
顾子安瞧着与往日爽朗大笑判若两人的人,轻叹了一声,“张叔这是遇到什么事了么?”
张得喜苦笑了声,指着地上破碎的古玩,“这店铺怕是开不下去了。”
顾子安眼神轻闪,扶起一张倒地的椅子,在对面坐了下来,无意的说道:“我刚在外面听人说,张文钊打碎了别人的真品,我也好久没见到他了,不知道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这话一出仿佛戳中了张得喜的痛处,面色更加悲切,也不管对面只是一位初中生了,捶着胸,懊悔的道,“我相信我儿子,他平日里从不说谎,那瓷器儿绝不是他摔坏的。”
“什么瓷器儿?难道张叔把这店里的东西都赔进去了还不够?”顾子安心下狐疑,她可是知道张得喜店里还有不少真品的,虽然大多数价值不是很高,但胜在量多,真要算起来,怎么也值五百来万,在这个一月两百块工资的时代,已经称得上是暴富了。
张得喜苦笑的摇摇头,颤颤巍巍的站起来,似是坐了太久身形摇晃了几下,从柜台后拿出一个纸盒子,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台上,“就是这个袖里红杜丹缠枝。”
碎瓷碰撞,叮咚作响。
顾子安下意识打开,大片的瓷器碎块出现在面前,仅从上面残留的混沌之气以及古老的气息,能肯定这确实是一件真品。
她按着纹路随手拼凑了起来,几块大的碎片一拼凑,隐约可以看出这是个短颈,扁圆腹,平底,无柄,通体釉里红装饰,腹部绘缠枝牡丹纹,近底处绘变形莲瓣纹,花叶布满器,整个瓷器大约有十二厘米高,足径五六厘米。
顾子安望着手中的瓷器,微皱了皱眉,“这件瓷器市场价应该在四百万左右。”她这段时间恶补了这方面的知识,今日一见便知这是明洪武年间的器件,若真是张文钊打碎的,这店里的东西也够赔的了,但听他的话,似乎是另有内情。
果然,张得喜一听这话,眼眶一下子红了,一个多月来终于遇到了一位明事理的,即便只是一位初中生,心中压抑的话再也藏不住,哽咽道:“子安,连你都知道这瓷器价位在四百万左右,不瞒你说,我这店里的古玩大概值多少钱,我这心里多少也是有个底的。”
“他吴欲却硬说这瓷器已经找好了卖家,说是个瓷器狂热徒,商定好了一千万成交,不管不顾一痛乱抢不够,不仅连这最后的店面都想占去,还要逼迫我写下五百万的欠条,文钊他告诉我,他那天送东西的时候偷看了一眼,瓷身上本就有几条裂痕,已经算是毁了,他当时还疑惑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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