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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卢修斯惬意地晃着酒杯,望向正在舞池中央翩翩起舞的玫瑰色少女,情意绵绵道,“我在等我美丽的公主殿下得空赏光。”
西里斯愣了一瞬。这家伙,还真是天生说谎的料,他暗自磨牙,要不是我看见……
恰在此时,一曲终了,舞池中央的纳西莎温柔地牵起裙角向她的舞伴行了个屈膝礼。“失礼了。”卢修斯放下晶莹的酒杯,欠了欠身,便拨开人群带着后来他一生都不曾动摇过的笑意向纳西莎走去。
“你绝对会后悔的。”在白金贵族起身的瞬间,西里斯轻轻地说,卢修斯没有回头,他不知道对方听没听见他那句比风消逝得还要快的忠告。
“黑暗勋爵到——!”
月上中天。
门厅处的侍童出声的刹那,西里斯便看见母亲端庄地站了起来,抬手理了理额发。原来……大家都在等待着这一刻,他哑然失笑,这才是这场舞会的真正目的。
悠扬的乐曲声戛然而止,刚出炉的烤松饼的香甜气息静静地在空气中弥散,女士们漂亮衣裙的摩挲声不安地四下潜伏。仿佛过了很长时间又仿佛只是一眨眼,一名清瘦的高个子男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大厅门口。
好似一幅静物画在一瞬间生动起来,母亲深吸了一口气,笑容满面地迎上前,“欢迎——您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里德尔温文尔雅地欠身,淡无血色的唇轻轻碰了一下母亲保养得当的手。尽管与学生时代清俊的长相在气质上已有了很大不同,西里斯仍然在第一时间认出他。头发稍长了些,面颊也凹了下去,但没关系,这些都很适合他,里德尔显得越发英俊了,那股迫人的气息也越发内敛了,就好比是一种生命的沉淀,沉甸甸地与身体融为一体,使这个男人一举一动格外迷人,尽管——西里斯确信——这男人的微笑是那样的机械。
随着不明原因的压抑气氛渐渐散去,大厅内逐渐又喧哗起来,舞曲再次奏响,但人们已没了心思,大家窃窃私语,似乎都颇为这位来宾的神秘气质所倾倒。里德尔被恭敬地请到上首,坐在那些名副其实的英伦大贵族们的中央,却一点都不显突兀,彷佛他生来就是坐在那样顶端的王座之上。
西里斯这一生只看见过两个人有如此卓尔不群的气质。一位是格林德沃教授,举手投足之间,贵气天成,不过教授自己似乎远远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或许意识到了,但也只是一笑置之;另一位就是这个刚刚接手北欧卡兰登家族大部分势力的里德尔,周身裹挟着某种忧伤的强势,令最高傲的头颅也无法不在他面前臣服。可是,西里斯没来由地有些抵触这个人所带来的如海风般凛冽的感觉。为什么呢,他自己也不清楚。
“母亲,我有些倦乏,先告退了。”布莱克家长子的随性是出了名的,西里斯毫不在乎地走上前,大大方方地告假。一时间,布莱克夫人的神色颇有些恼怒和尴尬,她摆了摆手,维持着贵妇人的端庄贤淑,应允了他。在这期间,里德尔一直以一种饶有兴致的眼神打量着西里斯。
“这孩子平日随意惯了。”身后,布莱克夫人解释道。西里斯无所谓地扬了扬眉,转身上楼。
那一夜,他所错过的是,黑暗勋爵眼睫低垂,低低地喟叹了一声:“原来就是他啊……”
西里斯推开房门,将楼底欢闹的声音全部隔绝在门外。他踩过之前扔在地板上的领结,缓步走到窗前,“哗”的一声将合拢已久的窗帘拉开,旋即疲倦地跌坐进绵软的扶手椅里。一晚上这种宴会实在是令他不舒服到了极点。但他很快便心情舒畅起来,因为他看到了堆在圆桌上的朋友们寄来的圣诞礼物。
借着明亮皎洁的月光,西里斯兴致盎然地拆起礼物来。詹姆最搞笑,送了一个花里胡哨的狗领花(他真以为我变身的时候肯戴这玩意儿?西里斯挑剔地瞥了一眼。那他应该送蓝色衬底的……)卢平送了一本书,名叫《论查德理火炮队的历史渊源》(哦,历史渊源……?这我得等睡前看……西里斯想。)彼得送的是一顶帅气的滑雪帽,西里斯刚将它戴上,就听见帽子尖叫一声“冲啊……!”唬得他连忙摘了下来。零零碎碎还有一些小姑娘送的礼物。
嘿,这是什么……?在堆成小山一样的礼物外围,有一个孤零零的小玻璃瓶静静立于桌面上。西里斯将塞着木塞的小瓶子举起来,对着银色的月光,那里面盛装的液体显现出美妙的淡金色。在瓶子外壁上,贴着一个标签,西里斯在看到的瞬间就仿佛全身已经喝下了这瓶药水而兴高采烈地发热起来。
那是他无比熟悉的,倾慕已久的人留下的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