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喇叭的叫声不断抗击夜空的冷漠;还有他手中的视线,哒、哒、哒,敲打路的生硬…… 。。
母亲啊,母亲!
立在远古洪荒的天地之间,母亲的手剪在小腹上。
母亲目光平视。母亲目光犀利有如两支幽幽冷箭,在我们的头顶之上,从昨天射向未来。有谁知道母亲的目光洞穿了多少历史的云烟?有谁知道母亲的目光洞穿了多少自然的风雨?有谁知道母亲的目光承受了多少冰雹、陨石的坠击?母亲的目光钝化或卷刃了么?母亲的目光弯曲或折断了么?母亲的视角压低或掀高了么?
风吹来,母亲黑发飘起,飘向身后更加遥远的过去。这时,云天之间,猎猎飘舞是一面怎样的大旗呵!号令山河众生,山河众人过于渺小。母亲的黑发在云天之外翻卷云天,在云天之外引领云天!是星月的朋友?是星月的朋友并召唤星月。但是太阳,那与母亲比肩的飞来飞去的鸟,为什么总不在母亲的肩头降落?
雨打来。雨借风势,密集地、斜斜地击打母亲的坚毅。母亲抿着唇。在紧闭的双唇背后,是咬出雷霆的牙关么?刚强的母亲呵,她甚至都没有眨一下眼,更不用说闭合了!母亲只微微蹙额,额头上的雨水便由上睑导引,顺着睫毛飞流直下形成水帘,至壮至美!
风狂了,雨骤了,雨骤风狂中,母亲被击垮了么?没有!没有!一点点都没有!母亲风雨如磐,母亲坚不可摧,母亲不仅没有被击垮,母亲的英气,母亲的豪气,更加在天地间充满!
母亲布衣褴褛,湿湿地贴着身子。湿湿地贴着身子,勾画她的清瘦,塑造她的不屈和坚韧。没有刀砍她,但我们分明看到她身上刀痕累累;没有箭射她,但我们分明看到她身上箭伤累累。母亲的嘴角在流血么?红红地刚刚冒出来,便被雨水强行交溶而无影无踪。母亲眼角下的水流为什么更加湍急?母亲借大雨遮掩在尽情发泄么?
母亲呵母亲,你为什么不动一下你的身子?你为什么不避一避风雨?
母亲呵母亲,天地间哪里是你的家园?何处是你的归宿?
母亲呵母亲,你为什么不向今天走来?你为什么只拿眼睛憧憬明天?
母亲呵母亲…… 。 想看书来
是谁,在岁月的河边打水?
弯腰。舀。小巧的半圆的竹篮没入水中。
小巧的半圆的竹篮没入水中的时候,竹篮中的水好满呵!执着而冷峻的打水人,是否甚至认为一河的水都入了她的篮子呢?
她直腰了。她直腰那装满了水的篮子便随之上升。
篮子在出水的瞬间,河水缠着篮底,整个小河被提起。是的,整个小河被提起,短暂而有力。
篮子继续上升,行进中的篮子筛下怎样缜密、怎样激越的瀑布啊!
终于,篮子主人的腰全部直起来了,篮子呢,便悬停在膝前的空中。
篮子空了。除了淅淅沥沥,那打水人的篮子,真是空了么?
她提着篮子,迈着古典的碎步走上河岸。
河岸与她的庭院间是细小弯曲的路,隐隐约约。她的赤足严谨地走着,在各色野花的簇拥下,由河岸走向庭院。
她走进院门,走到陶缸前。她一丝不苟,把篮中的东西倒入缸中。
陶缸空空如也,倒前空空如也,倒后仍然空空如也。但是她,执着冷峻的她,会不会看到什么——比如水——在不断地充满呢?
她返回岁月的河边,开始打第二篮水、第三篮水……
懒人笑她:“干嘛啊,找罪受啊?看我多好,大树底下乘荫凉,头枕着双手,睡了醒,醒了再睡,一觉连一觉,一生睡一个长觉,除了睡什么也不想,除了梦什么也不做,这才叫享受呢!”
她笑笑,并不回答,提着她的篮子,继续在河边与庭院之间,在各式野花的簇拥下来来回回。
聪明人笑她:“干嘛啊,直冒呆气,想参加笨蛋比赛并勇夺冠军哪?见过用篮子打水的吗?没见过打一次也就算了,一次打不到还来二次,二次打不到还来三次,足见你弱智到了极点!”
她笑笑,并不回答,提着她的篮子,继续在河边与庭院之间,在各式野花的簇拥下来来回回。
她不说话,她不想说话。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篮一篮,她只顾打自己的水。
打啊打,有谁知道她打了多少个春秋?有谁知道她水缸充满的日子?
筷子
随手取一根竹木,用刀斧剖开,剖细,截出适当长度,筷子便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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