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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戈你书没念几天,哪来那么些歪词儿?怎么才当了几天工人就变得涎皮赖脸起来,你再这么说我可真不借书给你看!”
“别别别!别这样啊!你让我三五天不抽烟还扛得住,不借书给我看那不是活活要了我的命?太残忍了。难怪人说‘世上毒莫过女人心’,今天我算是领教了。”
“哈哈,你也有怕我的时候?本姑娘说到做到。”何田田得意洋洋的笑了起来。
“田田,你对咱厂的印象咋样?”铁戈点了支烟问道。
“要说生活条件呢倒还不错,就是感觉不到工厂的味道。哪有在茅草棚里搞工业的?真是闻所未闻。咱哈尔滨的工厂那叫一个气派,这个厂怎么看都觉得像个小作坊。”
“田田,咱们厂目前还是草创时期,为了早日拿出产品只能土法上马。山上的新车间你还没看吧?那可是咱们红州地区最大的厂房,有六千三百个平方呢。星期天我带你上去看看,以后我们就要在新车间上班了。”铁戈的话语里透着一股自豪。
“我就觉得这里的风景不错,有点像疗养院。”
“那是人家老水校在这里经营了上十年,才有这个样子。这样吧抽空我带你到山上去转转,那里才真叫美不胜收。我们连有个人叫杨乐,他是本地人,整个白菂河没有他不知道的地方。我们刚来时也像日本人进了沙家浜,两眼一抹黑,他就带着我们到处玩。你进白菂河时经过了一座漫水桥,那是后来重修的。原来的桥溢洪时被冲垮了,那些石块全都在水里,形成了一个个大洞小洞,那就是鳜鱼的藏身之地。这杨乐去年夏天时每个星期天都带我们去摸鳜鱼。有一次杨乐又提出去摸鳜鱼,大家兴冲冲地去了。你看见那边那个长得黑不溜湫的家伙了吗?他叫暴林,这家伙干什么都爱充人物,每次他都一马当先下到水里摸鳜鱼。有一次他的手指一不小心叫鳜鱼扎了一下,疼得他大叫起来。这时杨乐喊:‘快用尿冲受伤的手指,这是最有效的方法!’暴林跑到岸上照他说的办,用尿一顿猛冲。杨乐又说:‘再用嘴吸,把毒吸出来就好了。’暴林如法炮制,杨乐当时就倒在沙滩上乐得直打滚,我们几个人也乐得肚子疼。”
何田田大笑道:“这个杨乐怎么这么坏?”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尿可以中和鳜鱼毒,使疼痛减轻。用嘴把毒素吸出来也是对的,这两种方法只用一种就行了。问题是杨乐先叫暴林用尿冲,然后又要他用嘴吸,这就是杨乐居心不良的恶作剧,暴林并不知道杨乐的用心,不知不觉上了一个大当。”
“所以我才说杨乐坏嘛。”何田田咯咯地笑起来。
“你别这么说杨乐,我们关系一直挺好。后来这杨乐又带我们上山偷桃子,这里桃树挺多,到了春天桃花盛开时一片绯红。”
何田田叫道:“好哇铁戈,你竟然学会了偷东西!”
铁戈笑着反驳道:“哈哈,小偷强盗都是一家人,你那点劣迹大概自己都忘了,现在还好意思说我。”
“我有啥劣迹?”何田田不解地问道。
“当年偷书的是谁?那可是你亲口坦白的。”
“你个死铁戈,饿狗记得千年屎。鲁迅先生说过,偷书不叫偷。”何田田狡辩道。
“鲁迅先生是借孔乙己的嘴说的这话,他本人并没有说过偷书不叫偷,你这是拉大旗作虎皮,为自己不光彩的行为找借口。什么叫偷东西?就是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据为己有从而改变所有权的行为就是偷东西。那些书是学校的公共财产,你把它据为己有是不是改变了所有权?”
何田田用拳头连连捶打铁戈:“不准你污蔑我。你要再这么说,可要考虑后果,还想不想看书了?那可都是偷来的赃物。”
“行行行,我投降。你个小丫头片子,一整就拿书讹我。你知道个啥?我们偷桃子并不完全是为了吃桃子,而是为了寻找刺激。这桃子是水库管理处种的,漫山遍野到处都是,你要想吃只管上山去摘,看桃子的人太少管不过来。其实我们厂里就有不少桃树,看上去血红血红的引人食欲,但那是狗血桃,酸得倒牙,好看不好吃。只有管理处在山上种了一点好品种,叫吊子白。这种桃子软绵绵白乎乎的,水分足,又甜,一个足有半斤多,我们就是冲着这种桃子去的。但是这个品种的桃子只种了二三十亩,管理处全指着它卖钱,其余的品种不好吃卖不上好价钱,所以这种桃子看得特别紧,杨乐说看桃子的人还有火铳,这就太刺激了。你想啊,既要把桃子偷到手,又能全身而退,那就需要斗智斗勇了,就跟咱们当年突围一样刺激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