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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实践了全部进化论。我的进化经历了动物生活的所有阶段,然而却被拴在这个被叫做我的“妹妹”的人身上,她显然是一个原始人,哪怕到九十岁也不会认识字母表的。我没有长成一棵高大健壮的树,却开始倒向一边,完全藐视万有引力定律。我没有长出枝叶,却变成了窗户和角楼。整个存在物在成长时变成了石头,我长得越高,越藐视万有引力定律。我是风景中的一个奇迹,一个吸引人、赢得称赞的奇迹。只要生我们的母亲再作另一次努力,也许会生出一只大白牛,我们三个会永远被陈列在博物馆里,受到终生保护。在比萨斜塔、绑缚受鞭挞者的柱子、打鼾机器和人形古生物之间产生的谈话至少有点儿古怪。任何事情都可以成为话题——“妹妹”在刷桌布时没有注意到的一粒面包屑,或者约瑟夫的花花绿绿的大衣,在老爷子当裁缝的头脑里,这大衣要么是双排纽扣,要么是燕尾服,要么是礼服。要是我从我溜了一下午冰的冰湖上回来,重要的事情不是我免费呼吸了新鲜空气,也不是我强健肌肉的曲线美,而是夹具底下的一个小锈点,如果不马上擦掉,它就会损坏整只冰鞋,造成实用价值的丧失,这对于我十分慷慨的思想倾向来说是不可理解的。举一个小例子,这个小锈点会导致最引起幻觉的结果。也许“妹妹”在寻找煤油桶的时候会碰倒正炖在火上的梅脯罐,因剥夺了我们早餐中所需要的热量而危及我们所有人的生命。必须得好好揍一顿,但不发怒,因为发怒会扰乱消化器官。得悄悄地揍,揍得见效,就像一个化学家打蛋白来准备进行一次较小的分析。但是“妹妹”不懂得这种惩罚的预防性,会发出杀猪似的尖叫,这会使老爷子受不了,于是就到外面去散步,两三个小时以后烂醉如泥地回来,更糟糕的是,他在蹒跚中蹭掉了转门上的油漆。他刮下来的那一小块油漆会引起一场混战,这对我的梦幻生活非常糟糕。因为在我的梦幻生活中,我经常同我的妹妹交换位置,接受施加于她的折磨,用我过分敏感的大脑来滋补这些痛苦。正是在这些总是伴随着打碎玻璃、尖叫、诅咒、呻吟、呜咽等声音的梦幻中,我积累了不系统的古代宗教仪式的知识、入会仪式的知识、灵魂轮回的知识,等等。开始也许是现实生活的场景——妹妹站在厨房里的黑板旁边,母亲拿着一把尺子高耸于她之上,说:二加二等于几?妹妹尖叫五。啪!不,七,啪!不,十三,十八,二十!我会坐在桌子旁,做我的功课,就像在现实生活中的这些场景里一样,也许是在我看到尺子落到妹妹脸上去的时候,轻轻一扭或一动,我就突然到了另一个天地,那里没有人知道玻璃,主像基克普人基克普人:北美阿尔冈昆印第安人。——译者或勒纳佩人勒纳佩人:北美阿尔冈昆印第安人的一个部落。——译者不知道玻璃一样。我周围那些人的脸是熟悉的——他们是我的同母异父亲戚,因为某种神秘的理由,他们在这新环境中没有认出我来。他们穿着黑衣服,皮肤的颜色铁青,就像西藏的魔鬼似的。他们都配备了刀子和其他刑具:他们属于祭品屠夫的等级。我似乎有绝对自由和神的权威,然而由于事情变化无常,结果会是我躺在案板上,我的迷人的同母异父亲戚之一会朝我弯下腰,拿一把明晃晃的刀子来割下我的心脏。吓得大汗淋漓,我会在我感觉刀子正在搜寻我心脏的时候,高声尖叫着背诵“我的功课”,越背越快。二加二等于四,五加五等于十,地球,空气,火,水,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氢,氧,氮,中新世,上新世,始新世,圣父,圣子,圣灵,亚洲,非洲,欧洲,澳洲,红,蓝,黄,酸馍,柿子,巴婆,梓……越来越快……奥丁奥丁:北欧神话中的主神,世界的统治者。——译者,沃登沃登:日耳曼神话中的主神,相当于北欧神话中的奥丁。——译者,帕西发尔帕西发尔:亚瑟王传奇中寻找圣杯的英雄人物。——译者,阿尔弗烈德大王阿尔弗烈德大王:英格兰西南部韦塞克斯王国国王,公元871—899年在位。——译者,腓特烈大帝腓特烈大帝:即腓特烈二世(1712—1786),普鲁士国王。——译者,汉萨同盟汉萨同盟:中世纪北欧城市结成的商业同盟,以德意志诸城市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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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回归线》第十九章(3)
——译者,黑斯廷斯战役黑斯廷斯战役:1066年10月英格兰国王哈罗德二世和诺曼底公爵之间进行的一场战争。——译者,塞莫皮莱塞莫皮莱:希腊东部一多岩石平原。——译者,1492年1492年:该年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译者,1786年1786年:该年美国爆发谢司起义。——译者,1812年1812年:该年拿破仑侵俄战争失败。——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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