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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乎乎的面颊贴在他的耳瓣,是从来没有的亲近。当然,那双比猪蹄还要粗壮的手臂可以忽略不记——她抱得太紧要把人给勒死了。
天已经暗了下来,路边的行人慢慢散去,昏暗的灯笼摇摇晃晃地挂在门廊上看上去有点鬼影重重,等到夏令涴缓过神的时候,两人已经出了城门朝着外郊飞奔而去。
顾元朝将夏令涴放在马鞍前面坐着,迎面的风将两人的脸吹得苍白,厚重的披风根本罩不住两个人的身形。夏令涴将脑袋从缝隙中歪出来大声问他:“你要将我卖掉换吃的么?”
“我会直接砍下你的手臂做烤猪蹄。”夏令涴啊啊大叫,扑过去就咬了对方鼻子一口。顾元朝冷意一闪:“我还会完挖了你的心肝喂林子里的野兽。”夏令涴直接将冰冷的双手钻进他的衣领贴在脖子上,冻得顾元朝一个激灵,他嗤笑道:“你回不去了。等着你爹爹给你收尸吧。”
夏令涴眼眶一红。小小的心灵中她一怕爹爹不要她,二怕自己回不了家。顾元朝这话无意中就挑动了她的底线,小女娃跌跌撞撞的从马背上站起来,毫不犹豫的朝着对方撞去。疾行中,顾元朝也没有想到对方不管不顾的来这么一下,两个人瞬时从马背上滚了下去,夏令涴在他身前额头撞了额头,小嘴巴咬了他的上唇,整个人似乎腾空了起来再跌落在顾元朝身上,在对方的闷哼中撞上路边树干。
顾元朝全身骨头都要碎了,无力地推着身上的女娃,大吼:“谁给你的胆子,敢暗算皇子!噢,不要再抓了,住手,你这蛮女!小王要灭你九族,滚下去!”
夏令涴委屈又害怕,昏沉的脑袋只听到一迭声的恐吓。
他欺负她!他让她做仆人们才做的事情,他还让她挨饿,他还联合臭马一起吓她,他还威胁她要杀了爹爹娘亲弟弟妹妹,他……
夏令涴从顾元朝身上爬起来,双腿叉开在其腰旁,翘起小屁屁,双手一松,在顾元朝惨叫声中狠狠地压坐在他肚腹上。
“你这只猪——”好重。
夏令涴抿着嘴,抬起再跌坐再抬起,再猛地倒下去,压他肚子,压他胸膛,偶尔落下的脚板还有意无意的踩着他乱动的手臂。
“小王要杀了你,嗷——”好痛。
夏令涴转身对着跑得气喘吁吁的藏獒招手:“小尾巴,来咬他!”
“不!”顾元朝突地发力将人推开,连滚带爬地窜了起来紧贴在背后的大树上,似乎只要小尾巴一靠近他就会比猴子还要看快地窜上大树,呲牙裂齿道:“你好狠!”
夏令涴跺脚,提着裙摆高抬着头像只斗志激昂的老母鸡,摆明了要与恶势力斗争到底。
顾元朝抹一把冷汗。他的马跑了,侍卫还没跟上来,自己又身无利器,而对方有最傻的头脑,有最无情的拳头,还有可以压死骆驼的体重,最后还得加上足够凶残又忠心的大型犬一只。形势不如人,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妥协了——暂时。
“夏大小姐是要吃兔前腿还是后腿?”
“后腿。”
奸笑:“夏大小姐是睡大树上还是睡在火堆旁的草堆上。”
理所当然:“你睡哪里我就睡哪里。”
咬牙:“我是男子。”
坦然:“没事,娘亲说了,豆芽菜一样的少年做不了大灰狼。我会很安全。”
恨恨地:“你会一辈子嫁不出。”
嘿嘿笑:“爹爹为我准备了很多很多的嫁妆,不怕。”
蹭蹭站起:“夏令涴,你不要这么蠢笨行不行?”
无辜坐着:“康静夫人教我近墨者黑,与我一起吃饭睡觉的人定然也是半斤八两。”
顾元朝翻个身,夏令涴的口水滴在他的背上,他再翻个身,口水侵染他的衣襟。忍字头上一把刀,他顾元朝能够被太子压着这么多年还安然无恙,难道会被一个女娃娃而气得风度尽失!哦,为什么名门闺秀睡觉都这么不安稳,她的爪子不要放在他的胸口,他冷;嘶,她的牙齿不要咬他耳朵,他痒痒;嗷,她的脚踹到他的小兄弟了,他痛!
好吧,他的风度早就随着火焰燃烧而殆尽。他忍不了,躲得了,不就是不睡草堆睡树干么。虽然树皮硬了点,粗糙了点,冰凉了点,没有软软暖暖的体温,也没有细细密密而短短的呼吸,更没有甘之如饴地贴心相依相偎……
顾元朝暗叹一声,对着不远处恭敬地侍卫摆摆手,任命地将小女娃拥在怀抱里,拿着裘皮披风将两个人牢牢地盖住,眼皮一搭搭的沉入了梦乡。
不一会儿,睡梦中的人嚅嗫:“小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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