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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试探着走近,坐到姜元身边,慢慢倚在他身上。
姜元伸臂抱住她,轻声说:“你当真愿意和你姐姐一起服侍我?”
茉娘连忙抬起头,用尽全部的真诚、殷切的说:“愿意!愿意!”
姜元审视着她:“不是骗我?”
茉娘退后,跪下,头紧紧贴着地面,像个奴仆一样,“奴奴真的想服侍大王!想一生一世都和大王在一起!”
姜元宽大、温暖的手放在她的肩头,把她扶了起来,眼中仍有一丝怀疑:“你不嫌我老吗?”
茉娘花一般的容颜衬着旁边他发黄、粗糙的手指,简直像泥土污了白玉。
姜元收回手。
茉娘把他的手拉过来,放在她的脖子上,她扬起细白的脖颈,拉开领口,连胸膛都坦露出来,泪珠滚滚的说:“奴奴出生后不久,母亲就去世了。奴奴从小貌美,才被夫人带在身边养育,就是看在奴奴的这张脸日后能为姐姐、为蒋家出力。奴奴连话都不会说的时候就学舞,就算在地板上摔倒一千次、一万次,没有练好舞就连水也不能喝一口。奴奴从小穿着最漂亮的衣裳、戴着最美的花,可奴奴没有一天不害怕。”
她漂亮的眼睛里透出哀凄又木然的光,她能接受自己的命运,可她还是会害怕。
“奴奴想进宫,想服侍大王。”她爬到姜元身边,仰起头,“奴奴不想落到别的地方去,只有这里,奴奴在这里,才能活得下去。”她的美貌,只有王宫才能珍藏。
姜元轻轻抚过她美丽无暇的脸,微笑道:“既然这样,你这就传信回去,让蒋彪把你姐姐带来吧。”
茉娘愣了一下,看姜元竟然不是开玩笑,慌忙站起来,没头苍蝇一样先往殿外跑,又突然刹住脚,再往回跑,从侧殿殿门出去了。
姜元看着手心中沾上的泪水,甩了一下。
茉娘弯下腰,沿着水道旁边的栏杆走,突然远处传来人声,其中更有怜奴的声音,她赶紧趴在地上,往一边爬走了。
她看到怜奴跑了,还有很多浑身脏污的女人,头发打着结,赤着脚,有的甚至没了上衣或裙子,她们有的被人按在地上还在往嘴里塞饼,有的饼都顾不上捡的跑了。
那边有一辆车停着,马翻倒在地,哀哀而鸣。车内有两个女人正在出来,头发和衣服都是乱糟糟的,旁边还有两个骑马的人,其中一个身着紫衣。
茉娘倒抽一口冷气,顾不上会被发现,站起来飞快的跑了,隐隐听到身后有人在喊:“那边还有一个!!”
“算了!不要追了!”冯丙喝住侍卫,看着冯乔和冯半儿,两人离开家时收拾得整整齐齐,现在这样可不能面见大王,他叹了口气,试探的问冯营:“要不要找个地方让她们收拾一下?”
冯营:“你想让她们去哪里收拾?摘星楼?”
冯丙还没来得及说话,冯营就冷哼道:“见到那个公主,万一她不喜阿乔和半子怎么办?”
虽然冯丙也算见过公主,可当初的印象是一个不说话、乖乖巧巧、安静的孩子,不过主意确实很大,冯瑄对她更是百般夸赞,称其远胜其父。这样年幼而聪慧的孩子,都很难骗,他们自持聪慧,有时连大人也不放在眼里——就像当年的冯瑄,还有他的半子。如果说当时在山坡上,她还没有关于自己身份的自觉,现在回到莲花台后,不过月余就要自己建行宫来享乐,肆无忌惮,如果她猜道冯乔是来做什么的,肯定不会高兴,万一她蛮横起来,说不定大王也会顺水推舟。
冯丙不会小看这个公主,别看她年幼,再小的孩子也知道争夺父母,只看她一直把那个男孩关在摘星楼,不让他见大王,就知道她就像朝阳公主一样,是要养一个“听话”的弟弟的。
冯丙打消了念头。
半子走到水道前,临水照影,见头发上和脸上都有灰土,就蹲下来,掬起水清洗头发和脸,她还招呼冯乔,“姐姐快来。”
冯乔远比半子大得多,小时候半子因为常在冯乔屋里玩耍,很长一段时间都把冯乔和母亲给搞混了,过年时如果冯乔和冯丙之妻坐在一起,半子就会分不清哪个是妈妈,常常在冯乔的桌上吃两口,转头去母亲的桌上要吃的,母亲逗她:“我是谁?”
半子答:“娘。”
母亲再指着冯乔问:“这是谁?”
半子转头看冯乔,再看母亲,再看冯乔,迟疑半天喊:“娘……?”
众人皆笑。
待到大了以后,半子知道冯乔不是母亲,而是堂姐时,对她的亲密不减,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