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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首凝望神像,“让神仙替你分忧么?”
“在娇娜死后,我以为这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女子能让我如喜欢娇娜那般的喜欢。”他挽住她的手,跪于神前。“本王今日要谢明霞仙子。”
“王爷……”也信神?神前不该妄语,就算是一个已背弃所有神佛的人。她随他跪着,虽无祷告,却把整心放空,这是她对神明的唯一尊重。
半柱香过去,他启开眼睑,满眸柔意。“走罢,祠后有一棵树,名曰‘姻缘树’,善男信女到此时,都要为此树洒几滴甘露以示诚衷,而后结巾祈求。”
姻缘树。她不识这树品种,但见枝繁叶茂,树态婆娑,其上挂满了各色巾帕。旁有盛满清水的粗圆水桶,浮着水瓢。
“几滴就好,不然善男信女太多,姻缘树难承厚望。”他持瓢撩起些许水意,洒上树身,尔后取了腰上汗巾,扎结于树上。
她静望着他。
这个男人,今日给了她很多意外。
跪拜身陷,祈求祷愿。她从没想过他会做的事,他做,没有半点别扭。不管他的祷告内有无对亡妻的思念,这样的他,都很珍贵。
疆场上的他,让人折服。此时的他,让人心动。
“走罢。”
他向她伸出大掌,她将纤手相付。
归程的车中,他只是执手静坐,没有平日的戏谑孟浪,她却是在这样的一路,陷落得最快最深。
“虽然极不想你住在这样的简陋地方,但既然是你选择的,本王不会勉强你改变。早些歇着罢,明日带你去另一地方。”简舍门前,他送她下车,嘱道。
她颔首。
她睇着她唇边那朵浅浅笑靥,俯下身,在她唇角落下轻吻,随即急速旋身,跃马而去。
她双颊透染绯色。适才,他吐息间全是隐忍,周身尽是克制……要他如此以礼相待,当真是难为了罢?
“月儿。”一道等候已久的身影,由树间步出。
她一震。
“你选了他?”
“是。”她面朝屋墙,只应声,不回首。
“选他,是因为月儿的心么?”
“……是。”
“为何不看我?”
“……先生怎么会?”
关峙盯着她写满拒绝的纤美背影,道:“想便了。”
“先生总是想便,想走便走么?”
“我们中间,想便,想走便走的,是谁?”
“你……”她條然转身。“先生是在怪我?”
他俊颜淡漠,“我不能怪么?”
“我……”好,她理亏,合该气虚。“你想打,还是想骂,我在此都受了。打完骂完,请先生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目底有什么东西急剧浮起,他垂睑,压下。“这是你要对我说的?”
“对,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
他凤眸捉住她眸线,良久,道:“好。”
转身,推门,他走了出去。
这月儿,总在高估他的修养,总是。
他无法确定自己呆在那房内再不出去,会不会真如他所说的伤害她。
今日,他等在这房外,盼着她的回,想着要以怎样的胸怀去包容这个任性的娃儿。然后,她回了。
一袭汉家女装,广袖短襦,百褶长裙。一个汉式发髻,松松绾就,微饰钗环。虽脂粉未施,却素颜如玉,明眸如水……如此美丽的人身边,有另一个人相随。
他以为,他不会如此。
他出,他不会如此。
他出寻她,给自己的理由,便是看她过得好与不好。他不可能对一个曾和自己分享过极致亲密的女人不闻不问,即使这个女人在新婚翌日便弃他不顾。
一路找她,也一路了解,越是了解,越是心疼心折,想在重逢时将她搂在怀内细语安慰的念头,越是强烈。但重逢了,也豁然明白她有许多事要做。为那些事,她放弃了他。
他想,保他平安,让她不致成为仇恨的奴隶,是他能为她做的。
他想过,她这样,一个美丽女子,被男人爱慕太过正常。若她能够快乐,纵然这快乐不是因他,他也能常心以待……但,不然。
那个男人吻上她唇角的时间,极短,短到只是一个瞬间。但这一瞬,却在他眼前无限延长,延长到他想摧毁些什么。若非自控是他从小到大形成于血液里的本能,也许,他当真已经开始了摧毁!
找一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