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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尽皆知,这女子敢向博儿传授此道,便该承受他的雷霆之怒。
不过,一曲《广陵散》,确使情势发生改变。
“你弹此曲,是在告诉本王,不是每一首曲子都如你们中原男人般软弱无骨?”他话里,带出浓浓的恶意嘲弄。
“王爷见过所有的中原男人么?”
楚远漠眯眸,“接下来,你是不是又要说本王坐井观天,夜郎自大?”
“父王!”默声了多时的楚博突挺起尚显薄弱的胸膛,小腿向前迈上一步,为师请命。“不要怪先生,博儿不好,父王罚博儿,莫罚先生!”
楚远漠稍怔,目光眄向儿子,“谁教会了你这个?”
“先生说,博儿虽还小,但已是男儿,是男儿就要学会……”凝着小小眉头,他拼力思及先生传授过词汇,“担当!是男儿便要担当!先生是为了博儿方受父王的骂,请父王骂博儿,不要骂先生。”
他挑眉冷觑,“你教本王的儿子在必要时刻为你这个先生担当?”
“王爷若要一定这样认为,草民无从辩驳。”
幽邃视线在她面上凝眙良久,他问:“你叫什么?”
“草民樊隐岳。”
“樊,隐,岳。”他站起,高大身形前倾,将一片阴影罩上她头顶,“樊隐岳,让本王仔细告诉你,不管你进府的目的如何,本王对你都生了一些兴趣出来。本王乐意把你留下,看看你还能有如何出人意表的表现,如何?”
“草民谢王爷。”
“你是应该谢本王,因为本王原本是打算杀了你的。”
她毫不怀疑这句话。他识破了自己的女儿身份,必定起疑。处在恁样地位拥有恁样权势者,置疑即证据,不必什么三堂会审,一条人命可轻易抹去。
“博儿,一个好男儿除了学会担当,还要学会有一双锐利的眼睛,和一个敏睿的心灵,这一点,希望你的先生也能教给你。”楚远漠对儿子道。
楚博仰望崇敬的目光尽付天神一般的父王,颔首不止。
楚远漠淡扫樊隐岳一眼,旋身步出。
此趟回来,他最想着手改变的便是博儿。长年征战在外,留幼子独在府内,在一干管事和一堆文师武教间存活,他并觉有何不妥,因他也是如此走过。但若因此使得幼子性情偏于懦弱,便是他不能接受的了。
今天,博儿给了他一个意外。
适才回府,总管事禀来的第一桩事,即是这个伶人出身的教习先生。奴才们多话,当是为了撇清责任。但按总管事的说法,此人执教尚不足一月。短短时日,居然能教得博儿敢在他盛怒之时站出,恁样初具雏形的坚定,为人父者,自然难忍暗喜。而暗喜之余,亦不得不去正视使博儿发生如此焕变的人。
若这个教习先生女作男装只为糊口谋生,那么,她将得到他的欣赏。若,个中另有隐情呢?
若当真另有隐情,他希望,那隐情千万要曲折离奇要诡谲起伏些才好。不然,他会很无聊。
宽唇勾起,哂意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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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身后,樊隐岳眸底生寒。
楚远漠不认识她。比及当年,她身形拔高,容貌改变,若非是极熟识的人,的确很难识出她。可是,这个男人曾是和她订下婚约的人……他看向她的目光里,连丝毫的迟疑停顿都没有,纵然怀疑,也仅是对一个陌生来者的怀疑。
这样的事实,意想之中。
当年,这个男人仅凭御花园里的一个短促的照面,向皇上开口索她为侧妃,致使母亲跳崖身亡。现今,面面相对,全然不识。因那一刻,他不过是趁一时之兴。
南院大王,不知您的一时之兴,还毁过多少人的人生?还有没有第二个我,要你为你的一时之兴付出代价?
“先生,你在生父王的气么?”楚博仰首,问。
“怎么会呢?”她垂下眸,“你的父王是王爷,先生是草民,草民如何和王爷生气?”
“舅舅是爵爷,五叔也是王爷,他们见了父王,都不敢像先生那样和父王说话。”敢和威严的父王据理力争,先生是第一个。今后,他崇拜的人名单中,多加了一个先生。
“那小王爷还敢向先生学琴么?”
“敢!博儿要学会那首高昂的曲子,先生弹时,博儿就似看见一个勇士举剑杀死仇敌般的痛快!”
樊隐岳微惊。小小年纪,会将《广陵散》意境领悟如此之深,该说这小王爷天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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